一、
以前上网,从没想过要申请什么QQ号。我看过同学和同事们与人聊天,总觉得这样的“网”,网不住别人,网住的是自己;GG、MM的呼来呼去,还真是一群熟悉的陌生人之间的“文字游戏”。
一个周六的大早,当我一动鼠标,屏幕上就出现了腾讯的首页,可能是晚上哪个同事打开的。一个自己的QQ号就这样来了。渐渐的也习惯了把QQ挂在屏幕的右上角,跟熟人和熟悉的陌生人玩起了这“文字游戏”。
与工作生活中一样,与人聊天,一贯地漫不经心和脱口而出。聊得兴起,那话匣子就如滔滔之水,连绵不绝。有时连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口若悬河”!〈还好,除了个别网友说我有时话多外,在工作生活中还没人这样说。窃喜!〉
二、
慢慢的,我发现有个女孩好象很喜欢个我聊天。只要我一上线或她一上线,总有一个表情发过来。话题从跟在问候之后,直到从不问候,她总能提出些希奇古怪的问题。幸好我“瞎掰”功夫还不错,还真没让她给弄迷糊过。〈这点我对自己表示好感!呵呵、、、、、、〉
就这样,在闲暇与忙碌中交替,相互间也知道了对方的电话号码和真名。她叫密,一个来自咱湖南常德的湘妹子〈好象不辣〉,22岁,其他的那时我一样都没问!有一点我觉得自己吃了亏:我像被抓进派出所似的把底细交代得清清楚楚,差点没把祖宗三代的革命史都给掏了。完了还得一句“你真笨呀!GG、、、、、、”那时我真想把她给抓出来狠狠地咬上一口!!
三、
八月上海的“桑拿天”,名不虚传。尽管早已习惯,但总忍不住咒骂几句狠话,也难消心头之郁结。除了公园里老头老太们消遣的自娱自乐声,还有放了假的孩子们的笑声偶尔飘过,略显生机之外,其他一切都像在一个大蒸笼里,喘息。上下班时地铁、轻轨和公交码头,人潮攒动;长长的车龙趴在高架和各大小道路上,那一动不动的样子,像极了奄奄一息的“长虫”。高楼林立里再也感觉不出一丝可爱的气息!
终于等到了一个少之又少的阴天。“看样子今天不会有太阳”,心里这样嘀咕着。跟前台美女说是要出去有事,把字一签,一个人竟跑到南京路步行街。
在个大小商场和超市瞎转悠了一上午,都没搞清楚自己在干什么?中午的时候跑去“肯德基”胡乱吃了一通。又撑得想吐!!
跑到人民广场时,太阳不知什么时候已偷偷钻出了云雾的包围,肆无忌惮地扫射着整个城市。找了个树荫,猴一样地钻了过去。把包往草地一扔,美美地躺了上去。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混杂着泥草气息的空气。睁开眼时,感觉有很多道光从熙熙攘攘微微抖动着的绿叶缝里穿过,剑一样地全插在了身上。觉得很是不解,这里不是背阳的吗,怎么还有阳光啊?伸头眯眼一看是从金贸和广电这些大厦反射来的。也没办法了,到处游人如帜,再到处乱窜,就真不像话了。只好侧身躺下,却听见绿丛后传来窃窃私语。透过枝桠一看,我的天,两小男女竟然在光天化日下卿卿我我!!心里那个叫背啊,还真是没话可说了。竟然没什么就偏来什么!那时也不好出声了,只好侧耳细听,西西梭梭地,让人很不是滋味〈不过很是惭愧,这么久了,咱仍然听不全上海话,不然还真写出来,他们在说些什么甜言蜜语了。嘿嘿、、、、、、〉。好了,就这样耗着、、、、、、
四、
“我是一个被爱伤过的人、、、、、、”突然一阵音乐从我兜里响起。
惊得一对野鸳鸯在一声娇呼“有人啊、、、、、、”中,迅速地无影无踪。这下我真的没忍住大笑三声。
“虾米,虾米?”心情好时,我就是这样接听电话的,不管是谁。
“我到上海火车站了,已经出来了!在、、、、、、这是在个什么北广场出口、、、、、、”这声音很好听,也好象很熟!
“等会!打住!小姐你谁呀?、、、、、、”其实那时我已知道是谁的了。
“哟,你就装吧!我是密呀!我说要来,你答应了的!我真的来了、、、、、、”
“你忽悠,继续忽悠!呵呵、、、、、、”咱学本山大哥没学来,倒有点像雪村嫁娘!不过说实话那时心里有点发虚了。
我想起了前天跟她聊天时她说想见我,想到上海来找工作。我就当以往那样又在开玩笑,还假装正经地跟她掰了好多这边的情况。权当闲聊了。不过最后一句话我是说了真的“你来可以呀,吃住我能保证,找工作你自己找,我可没时间陪你磨叽、、、、、、”
“是真的啊,我真来了!这次绝不骗你、、、、、、”我明显听到了她焦急带着哭腔的声音。
这下好了,玩出火来了!!“见鬼!”心里开锅了都,这下。我还是从地上蹦了起来、、、、、、
五、
当我赶到火车站时,远远就看见她站在出口的人群里。由于已跟她视频过N次了,不敢保证绝对会是她,但凭熟悉且陌生的那种感觉,那是她。我不会用文字来描述一个人的穿着打扮,尤其是女孩子的。只觉得像一株野百合立依在那,东张西望。
我慢慢地转到她侧后,低沉着声音说:“我认识你,小姑娘!、、、、、、”
“啊!”她猛地转身,一头柔顺不知是什么颜色的头发甩向另一肩膀。看着她想雀跃的表情,尽管这张脸在镜像中早已熟知,可我心里还是忍不住有点触动“真不错!、、、、、、”姣好的面容透着一丝羞羞的红,狡诘的大眼里扑闪出灵秀,睫毛很长也很翘,楚楚的鼻翼两边渗出点点小汗珠,一缕发丝斜斜贴过不作装饰的面颊。她像山谷清风扑面而来,不带一丝骄揉做作。我很绅士也很及时的伸出手“你好,神秘人!”
“你知道我叫什么,干嘛还叫网名呀?”
“因为你还真不是一般的美,让我还是忍不住意外,至少我现在感到你给我带来全身一阵清凉、、、、、、、”我这嘴啊,还真张口就来,我真想狠狠地打上一巴掌!
“哎呀!打住。你给人灌蜜还真不打草稿的啊!?”好象不满的语气里分明透出满足。
“怎么样?还好吧,没太过失望吧?走吧、、、、、、”说完我提起了她那红色旅行包。
“还好。嘿嘿、、、、、、、”
我自顾走在前头,闪躲熙攘人群。蹦出一声“少跟我来这套、、、、、、”
“说什么?”她一把拉住我。还真胆大,这家伙。
“没什么呢。”我摊了摊她拉住的那只手,伸了一下舌头,转过头时也翻了下白眼。
她后来没出声,静静地在思索着什么,我觉得她有点胆怯了,哈哈。
我也没多说什么了,开始在想该如何安顿这突然却不意外的红颜了。
六、
等到达公司给租的单身学生公寓时,早已过了下班回签时间。也就顾不上那些了,径直带她回去。等到了电梯口时,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停步讪笑对她说“你可不可以在这等我十分钟?就十分钟!”
她皱起小眉头,说“干嘛?”
“我那很不像话的,我得去把那乱七八糟的东西堆到一块呀。”我觉得那时自己很无奈。
“切!走,去看看。单身男士的窝有多么的糟?”
话音还没落,她已跨进早开着的电梯。我跟着进了电梯,仰头看着顶灯。
“几楼?”“十、、、、、、、”我故意拖长着。
“哦、、、、、、”她按了十号按钮。“九、八、七、六!、、、、、、”幸好我手快。
叮的一声电梯门应声而开,我也被人狠狠地推了出来。引得候在门口的那些哥们姐们又一阵笑“你怎么又这样就出来了呀?哈哈、、、、、、”
“去!谁经常这样出来吗?啊?这事千年难得一遇!嘿嘿、、、、、、”我推开了他们。
“哇!!美女!!!”身后传来夸张地呼声。好遇不遇竟遇上这群狼儿!!
“让开!没见过美女吗?!”声音还真不低!此时我已打开了我的房门,把她的包和自己的包一起准确无误地扔在了唯一的沙发上,又弹在了地上。很迅速地扭头看着她涨红着脸小跑过来,一把推开了我撑在门那边的手。同事森模仿她的样子恶心的跑过来,口里还叫嚣着“好有性格啊!我喜欢、、、、、、”
“你小子,该哪滚哪去!、、、、、、”我笑着推开他关上了门。没想到门被他捶得“嗵、嗵”大响,那臭嘴还是没完没了“哥们!兄弟!你行行好,改天请你吃饭呀-----”
我在里面狠狠地踢了一脚房门。外面传来一阵挪揄的笑声,还夹杂着“真没良心!没同情心的家伙,以后去泡妞不叫你,放你的单!、、、、、、、”
这样一来一去吧,竟有十来分钟!不过我自己以前也没少这样对过人家,也许更过。所以一笑为之。等我转身走进去时,当场就被眼前环境变化给活活震住了。满地的纸屑不见了,沙发和电视机旁的还没来得及洗的衣服也不见了踪影,那些歪歪斜斜的书籍也整齐地排在架上。连拖鞋也规矩的摆在那,不打“阴阳卦”了!哈,墙上姚明和刘翔两兄弟今天站得直多了!
我摸着自己没几根毛的下巴,直勾勾地这样四处贼溜溜地一扫视,还真有点不敢相信的感觉!
密抱着双手,呲着下巴得意的望着我。那眼神分明在说“哼!小样,怎么样啊?!”我慢慢点着头靠过去,猛地抬头说“可以亲你么乃?、、、、、、”装的那副色嘴脸呀,我后来在浴室镜子前又做了一次,哎哟,自己也吓了一跳!
“少来!”她尖叫跳将起来。我哈哈一笑,讷讷地倒在沙发上。拍拍她刚刚坐过的地方说“别怕,我没想法的、、、、、、”
“你要不正经我马上就走!我告诉你、、、、、、”她的脸比山茶要红得多了。哈,还真没见过!我心里一阵嘀咕。
七、
晚上吃饭的时候,在茶餐厅里。她的兴奋和激动感染了我,与我想象中的大相径庭,没一丝忧郁和惆怅。到那时我才真正知道她家境很好,父母和爷爷姥姥们视若掌珠,父母是国家单位的,早已给她安排了一份在当地不错的工作。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读了两年函授,也是跟计算机有关的专业。然后没事就呆在家,天天跟长辈们对着干。也交过男朋友,一句越来越没劲被她推得一干二净。后面那几句话又让我多盯了她几眼:
“我不想就这样在常德呆一辈子!上班,谈恋爱;然后就结婚,生子;接着就相夫教子,伺候老人。直到自己老迈、、、、、、”
“本来就是这样子的嘛,你还想怎样?这样很好嘛,平淡且幸福着、、、、、、”我插了一句。
“你想泼我冷水?没门!我向往外面的世界,我知道一定不会平静。可我一定得出来看看,看这些大城市,所谓跟国际同步的大都市,到底有多么的纸醉金迷和流光异彩。看你们这些物质富足着、精神却贫瘠着的人是怎样的花天酒地的、、、、、、”
“Stop!这你可千万别去看,你不适合!”我说。
“你别插话呀!我不会去尝试的,放心好了。我冷眼旁观不行吗?我永远也不想融入你们这些人的世界里去,这样真的不适合我。我刚到时我 就看到你们有多么的堕落了,嘿嘿、、、、、、”
“切!”我知道她说是出电梯时的那一幕。
“我还是想做我的美丽笨女人呢。哈哈、、、、、、”
“切!!!!!------”这一声又大又长,引来其他食客诧异眼神。她把吸管扔在我仰着的脸上。
、、、、、、、、、、、、
“唉!不多说了,总之,我想离开父母的视线。我要单飞------”看着做着飞翔姿势的她,想到她所处的这个世界,我一片茫然。
八、
从餐厅出来时,已差不多十一点了。夜上海,车流如河,霓虹闪烁。参差不齐的楼宇披上了华灯异彩,此起彼伏。各大小装饰得富丽堂皇的店面争先恐后地发出诱人的光芒,向着人们的钱兜放纵暧昧的讯号。就像密说的那样,纸醉金迷、流光异彩还有花天酒地,开始了、、、、、、可我感觉很累很累,我只想回家!
餐厅离我那不远,从地下通道过街,转个弯就到了。等我慢吞吞地走出电梯时,密已开好了门。她什么时候拿了我的钥匙的?我惊奇地跑进去问她。
“你出门时有看一眼茶几上的钥匙了吗?”她反问我。哦,我差点又得去公司拿备用钥匙了〈我经常这样,所以把另一个钥匙放在公司的键盘下〉
“看了好久的电视了?”当我从卧室关掉电脑出来时,她早已洗浴完毕,在那看着那些个韩剧,哭得个稀里哗啦的。
“切!个花猫一样!这样的电视是催眠用的,你们竟然用来催泪?、、、、、、”
“你还说!、、、、、、”她扬起了沙发靠垫。
“好好,怕你、、、、、、、”我嘻笑着说。
“我怎么睡呀?”她打着哈欠说。哈哈,又轮到我不正经的时候到了!〈由于只一室一厅的房〉
“哈,我怎么睡,你就怎么睡啦。”我一脸的贼笑。
“你想哦!我随意,可我不随便!”她装出戒备的样子,“别想发生什么事!警告你!”
“呵呵,你明天一走出去,鬼才相信你!”我坏坏的说。
“我管别人怎么想呢。我相信你我才奔你来的,把你当大哥。真的、、、、、、”她可怜兮兮的说。
本来我还想跟她开玩笑的,看她那可怜像,我还真不忍心吓唬她了。心里默默地在说,其实我也只把你当个小妹呀,傻瓜。这楼里的鬼都知道,我从不带异性回家的哦。
“给我拿个毛巾被出来。”我收起了狼像。
九、
早上,当我从沙发滚下来时〈不知滚了多少次了〉。发现密已不在屋子里,被子垫的整整齐齐的,到处干干净净的,地板亮铛铛的。我知道她没走。当我还在卫生间鼓捣的时候,听到门锁发出细微的缓慢的响声,然后听到一个人轻轻地点着脚进来了。我呼地一声打开门“早上好!Morning!”她扑地靠在了墙上,双手拽紧一袋东西按在胸口。“你要死了啊!我以为你还没醒呢,早点!”她把那袋东西扔在我手里,扭头跑了进去。我听到了她砰砰地心跳,看见了泪花在眼眶打着转。我忙不迭地跟过去陪着不是,整整半个小时,直到我拿着包去上班时,她才擦着眼睛,把钥匙递给我说“给!钥匙。”我告诉她公司还有一个。她说她想出去转转。我要她休息几天,可以在电脑上找找有没有合适的招聘信息〈我这段时间不用出差,所以电脑也就一直放在卧室书桌上〉。“嗯、、、、、、”她应了一声。
就这样,什么也没发生,过了好几天。周末我也带她逛了上海的好多商业景点和旅游景点,我越来越发现,她真的很像个小孩,却硬要装出个什么都懂的样子。有时说的话,却还有那么一点点玄机,也许是我不懂她的意思或心思,也许是我自己想得太深奥。譬如在外滩陈毅元帅铜像前,她驻足了很长时间突然说“为什么伟人总是站着思考、、、、、、”我回了一句“晕死!哈哈、、、、、、、”
又过几天后,她开始去应聘了。每天都很晚才回来,带着一身热气,一脸的疲倦。可照样是那样的兴奋和雀跃,在阳光的炙热下,好象变得黝黑了一些。我提醒她,注意日头!她一脸的不屑,说无所谓,没那么嫩!我可就无话可说了。
我又回到了以前的生活中去了,像平常一样在公司跟那些哥们乱混,玩得兴起时,大多时间是不回去的。在公司打牌、上网、玩游戏,晚了就每人滚个被子,往办公桌上一躺,照样呼呼大睡。想起密的时候就回去瞧瞧,听听她所见到的新鲜,尽管自己已耳熟能详。还有她从不忘说说她认识的那些新朋友们。
十、
直到有天晚上,我们几个朋友在公寓附近的KTV玩到十一点多,相互散去。一阵疯狂之后感到特别的累,和特别的空泛。天也突然变得狂风大作,雷电交加。等我刚跑到门口时,大雨紧跟着倾盆而下。到自己门口时,我敲了敲门,一遍一遍,里面一点声响都没有。“睡得这么死?”我心里在说。翻了好久才在包里翻出了钥匙,我轻轻地推门进去,屋里一片漆黑,只留有她喜欢的那种香水味。开灯,换鞋,喝了一口水,发现竟然没关房门。我走过去敲了敲门,屋里发出很大回音,很空洞。卧室根本没她的影子,“妈的”我嘟噜了一句,狠狠地把门关上,发现桌上的电脑没关电源。一动鼠标,打开的是我无聊时写的一篇日记----〈我希望有个女孩在下班时等着我〉最后面的那段“、、、、、、男人有时也希望自己像个女孩那样,有个女人在单位门口等着自己,不管天晴下雨,她手里都拿着我们的那把雨伞,颜色褪尽了,可永远那么鲜艳的那把伞。当我拖着疲倦地双腿走出那扇门时,看到她,只需要一个浅浅的微笑,不必要热情的拥抱。那时的我,可能会有将要飞起的感觉的、、、、、、”我看着,呵呵一笑。都好久了的东西了,自己都快找不到的了,她从哪个文件夹里翻出来的?
哟,十二点多了呀!她找到工作了,去宿舍住了?可她的包包和所有东西都还在呀,据我了解的密,不是这样的啊,她会打电话告诉我的!难道出什么事了?这一下我的心噌地提到了嗓子眼!
我疯快地打开门冲了出去,鞋都没记得换。使劲地按着电梯的按钮,又捶了几下。电梯语“Sorry、、、、、、”地报个不停。“Sorry个屁呀!”终于来了。我呼地跳了进去,抬头一看竟然是继续上!我又从快要关拢的缝里挤了出去,把里面那两个要上去的人搞了个一惊一乍地。我踢着拖鞋,从楼梯噌噌噌地跑了下去,气喘嘘嘘地跑到门卫那,门卫大爷看着我的样子,慢吞吞地说“你妹妹还没回来吧,她下午回来过,又很早就拿着伞出去了。她知道今晚会下雨啊?、、、、、、”他那上海普通话真不敢恭维!“谢了!”我走了出去。
外面雨很大,街上的积水被飞滚的车轮带起,向两边幕一样的散开;风刮的路牌和巨大的广告牌“吱吱”作响;闪电横空出世,撕裂了乌黑的夜空,一道紧接一道。如果在平时,我一定会说“真爽!!”可此时的我,只觉得有股莫名的揪心在撕裂着我的平静。
十一、
两点二十七分,我看了看表。也终于看到了街角有个熟悉的身影转了出来,在狂风暴雨中艰难避其锋芒,伞已被风刮的只我们家乡的斗笠那么大小,基本是无用武之地了。那纤细的身躯在风雨中瑟瑟发抖,不过那身材玲珑尽至,美!我啪地打了自己一耳光,暗骂自己混帐。
于是低头钻进雨幕中去,冲向那身影。当快要接近她时,我也肯定了那就是密!一股无名之火从某一角落升起,迅快地蔓延全身,涌上大脑。我急急地停在她身前,一把撂开了雨伞。突如其来地一股力道,使她无力拽紧雨伞,掉在了地上,一阵大风将它很快就刮过了路口。密惊喜地看着我,张口刚想说什么,我一把把她推了个踉跄,差点摔倒。我又冲过去,“干嘛,想死啊?想死给我滚远点,别害我!、、、、、、到哪去了?、、、、、、”我声嘶喈底地咆哮着。她抱着头,蹲在那一动也不动,只有肩膀在剧烈地耸动着。
一个站着仰头看着闪电一道道,一个蹲着无力地耸动着双肩,足足两三分钟的时间里,任狂风夹带雨粒,狠狠地砸在我们身上。我觉得四肢冰凉,我想此时的密肯定如坠冰窟。当大雨淋透我的狂暴,劲风也吹回了我的理智。我跑过去拉起她就走,她也一声不吭地跟着我在雨中奔跑,只是步伐不再轻快。她的手真的好凉啊!!!这时我才心如刀割!
十二、
门卫大爷惊讶地看着我们走进电梯。从一楼到六楼,短短几十秒间,感觉好漫长好漫长。我们都低着头,身上的水流了两大摊,却怎么也流不到一块去。一直到她进卫生间,就那样的低着头,不时只用手抹一抹脸。她拿出干衣物时,还不忘给我找出了衣物,轻轻地放在沙发上,哽咽着很小声地说“先换了吧,等我好了你再洗、、、、、、”我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也一声不吭,就像块水中捞出的石头,立着。
她在卫生间里呆了好久才出来,我也就在那站了好久才动。还是她推动的,一直推到卫生间里面,递给了我睡衣。当花洒里的温热的水淋遍全身时,我却在为刚才的一幕冰着。猛地我走到镜子前,瞪着眼睛,狠狠地抽了自己三大耳光,很痛快!真的。
当我换好衣服出来时,看见卧室的门还是没关,毛巾被也没给拿出来。我走进去,没在房间里,透过窗帘和隔门,她站在阳台上,两手放在胸前,右手习惯地在捻着自己的耳垂。一阵风将帘子吹起,外面的雨已渐渐息了,只剩大风在刮,将她干了的秀发吹起飘着,粉色睡裙里的身体很曼妙,也很平静。她眺望着南方,那是我们家乡的方向,那边的光比别处要亮。
我走到她的身后,轻声地问“密,能告诉我到哪吗?”
“到你公司,一直就在哪。”无限的委屈灌进我的耳朵。
“去我公司干嘛?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在?”我皱了皱眉头。
“我有打电话问 过你,你说今天不出去的,晚上会回来。”
我拍了一下额头,声音很响。她想扭头看,可只动了动。我都忘哪去了,今天老板不在,我们几个三点就溜出了公司〈是昨天了〉。
“那到了下班时间了,你为什么不回来?”
“人家以为你又加班了,你不说最近经常加班吗?”
“那你干嘛不上我们公司找找?”
“你有告诉过我你们公司在几楼吗?问保安他们根本就不清楚、、、、、、”
“到下雨的时候我才去问有没公司加班?他们说今天是周末,早就没影了,就算是有加班的,也不可能到这时候呀、、、、、、我才知道,你肯定早就走了。我马上就往回赶、、、、、、”
“可从那赶回来,最多一个小时,你怎么这么久?”
“我忘了拿包了,钱包在那里面。去的时候等上了公交才知道,幸好裤袋里刚好有两块钱硬币,不然、、、、、、”
“你傻呀!干吗不打电话给我?”我的声音又高了。
“你的电话能打通吗?你去看看、、、、、、”她回击了,狠狠地推了一下我,眼泪又滚出了眼眶,啪地掉落地上。
我很快地打了自己一耳光,我知道我们一进娱乐场所,所有人手机全都关机的,都成不成文的规矩了。她使劲地抓住我的手,我心疼地看着她“这么说你连饭都没吃的呀?!、、、、、、”
“忘了,也不饿!”
她又低下了头。“别哭!对不起了,我、、、、、、”我拢了拢她的头发,顺便擦了她的泪。
“没事。我只是怕你发脾气,虽然你平时总是嬉皮笑脸的,我知道你这种人发起脾气来很可怕的、、、、、、我,我想家了、、、、、、”她吸了吸鼻子。“能借你肩膀靠靠吗?、、、、、、”
我哑然,“看电视剧看多了吧,还借你肩膀靠靠、、、、、、”我又不忘挪揄了。说着就抓着她的柔腻的肩,把她头靠在我的胸口。她迅速地抱住了我的腰,很紧很紧、、、、、、
不知什么时候天边露出了鱼肚白,我们还那样紧紧地靠着。风雨也彻底停歇了,只有我们在眺望着南方,家乡的方向。已无需言语,思绪却飘得很远很远、、、、、、
“哎呀,你要上班!”她惊呼一声。我敲了敲她的额头,“星期六!”
“你睡会吧,这样会生病的。”我说。
“嗯、、、、、、今天你们没活动,堕落分子?”
“啊哈、、、、、、没!”我打了个哈欠,我已默许了她的这种称谓。
我们走了进去,她一跳就钻进了被子底下。“别去外面睡了、、、、、、”声音小得如蚊音,却很诱人。我呆呆地站在哪,想了好多,也好久,又是没了声响。她把头伸出来看了看,又飞快地把头给蒙上了。我狠狠地拧了自己大腿一把,拿起毛巾被走了出去,轻轻地带关上了门。
十三、后话
睡到下午一点的时候,手机铃声把我吵醒,是公司的。说有新任务,加班。“真不想让人活了?”密已经出去了。我给她发了信息“密,我去公司了,要加班。这次是真的,这几天就不回来了。有事打电话,我不关机、、、、、、”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也是快下班的时候,我接到了密的电话,说有事找我。等我下去的时候,看到了她站在台阶上,亭亭玉立。脚旁放着她的红色旅行包,心里虽然早知有这么一天,可还是忍不住“咯噔”一下。
在旁边的“星巴克”里,她告诉我她找到合适的工作了,在浦东的一家外企,做文秘,她把她新公司的名称和地址写在了一张纸上,还有她分机的电话号码,还有怎么拨打,很详细,也很认真。她把钥匙压在那张纸上,慢慢地推到我这边。我扭头看着窗外对面的公交站台,看人流上上下下,来来往往。揉了揉两眼间的鼻梁,一把抓住那张纸和钥匙,塞了好久才塞进口袋。密一直在低头吸着饮料,声音很响,鼻翼在动。良久,她站起身说,我要走了,你去上班吧,是不是还在加班?我低着头,点了点〈其实我们从不加班〉我也站起来,握了握她柔若无骨的纤手,深吸了口气,微笑着说:常联系,有空多聚聚、、、、、、她只嗯嗯的点着头。我又帮她提起了她的红色旅行包,出来没多远,她说:我要过街对面了,你去上班吧。说完拉过她的包,朝十字路口走去,等绿灯亮起的时候,她突然回过头挥手叫道:被忘了我哦,帅哥?我木然的笑着,也挥起了手。
她低头,拭着泪,小跑到了对面。又回头对着我笑笑,做出飞翔的姿势,红色的旅行包很耀眼。我抬起手,握了握拳头,做了个打电话的姿势,然后做出OK的手势,使劲地挥。她在对面使劲地点头笑!
、、、、、、、、、、、
后来我就调了部门,常在外面跑,周而复始的出差。电话号码也常换,可每次第一个通知的就是她,总能收到她祝福的回复消息,还是那样的调皮和狡诘。心里也常念叨着她:一路走好!想单飞的女孩!
前几天回了一次公司,她知道我回来了,知道我第二天又要走的,特意请假来看我。还在“星巴克”,已没有了往日的凝重,多了很多相互的调侃,跟在QQ里一样,互不相让。眉宇间她沉稳了好多,她也学会了不谈工作了。她问我以前那个房子还属于我吗?我说早就不是了,一调了部门就退给公司了,现在不知是谁在那里面住咯。她露出了依恋的神色,说:我真还想去看看你的那间房子。我苦笑着做了个无可奈何的姿势,她也撇了撇嘴。
分手的时候,她又做了飞翔的姿势!呵呵,想单飞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