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的时候,我从村小转至镇小上五年级,分班考试的时候,成绩却不是很理想,只分在一个普通班级,我觉得挺难过的。在村小时,我的成绩一向是居前,在镇小却只算得上中等,心里很是着急。
换了一个环境,我却是更不爱说话了,我虽玩劣,却不太爱和旁人接触,久了便养成一个孤僻的性子。因此不管是在村小还是在镇小,我始终只与和我一起长大的一个女孩玩耍,她叫娟子,顶漂亮的一个女生。
也许是对这个环境的陌生和自己的性子,遇到学习上的困难时,我也只是一个人默默钻研,至于要说到问老师,我却是不愿意去的,对老师,我总是又爱又怕。
在村小的时候,班主任是个女的,姓黄,很是严厉,你要拿一个在课堂中不明白的问题去问她,她便会瞪着你,瞪的你心里毛毛的,时间久了,再有问题却是不敢再去问的了。
再就是迟到了,班主任对待迟到的学生就是站马步,然后伸出手心拿竹鞭打,疼得你的心跟着那竹鞭一抽一抽的,却是不敢哭的,也不敢把手收回去的,不然就要多打一下。我却是经常迟到的。
早上读书的时候,爷爷奶奶总是很早就起来将饭菜做好,等我吃完要去学校的时候,却总还是很早,我便会绕到娟子家去等她。她家却是要她自己做饭吃的,每次我去的时候,她总是忙得团团转,这样就总要很长时间才能去学校。
到了学校的时候,上课铃却是早已经打了,我们便会偷偷的从教室后门溜进去,不过能溜过的机会实在很少,因为第一堂课,一般总是她的课,被逮到就得乖乖的去讲台边站马步,伸出手心来,或者把手高高的举起,很累,总是要到下课才会让我们下去。下去之后便是写检查,因为经常迟到,我便总是写得很顺溜,不管是犯了什么事,检查里总要是写“我错了,我保证以后一定再也不……”这些话。写得多了,便觉得写检查也不是什么难事了。
到了夏天的时候,上课便总想睡觉,如果只是让别的老师逮到,顶多只让你去教室外面晒太阳,但是要是让班主任逮到,便不太妙了,不过百般不变的还是站马步,但是又有点不同了,她会捏着你一点点的眼皮子,使劲一拉,疼得你再想睡也睡不着了。
然后就是留学了,这个“留学”并不是说出国,而是打比方说你的作业没写好,或者你课文没有背下来,便要在放学的时候留你在教室里,直到你写出来或者背出来才让你回家。
我也是经常被留学的,因为我不爱写作业,总是不交作业,每天留学的名单里总是有我的一份,娟子也是,等大伙都放学走了,老师刚开始还是会守在教室里的,我成绩好,在留学做作业的时候,老师便总要那些没有背过书的同学找我背书,老师在的时候我总是很乖,可是只要老师一走出教室,我便会和娟子跑掉,我们教室有三道门,第三道门通常是关得很严实的,但是从那个门出去,却是到了学校外边,我每次便总是从那里逃掉,而班主任却通常是要回到教室才会发现的,其他的人却是不敢跑的,因为第二天便要站马步。
这样一想,就觉得好像读书那会,老师眼中差生的表现我似乎是都占了的,却倒过得乐乎。
到了镇小之后,因着孤僻,我通常是只有一个人,娟子是个漂亮的女生,她也很开朗,总是和一大群人在一起玩闹,不分男女,都和她处得很开心。我便有些自惭形秽和羡慕娟子。
在镇小我的班主任却是一位很好的女老师,姓周,胖胖的很有亲和力。我们班上有点混乱,男生都是很大胆,才5年级,情书是满天飞舞,娟子更是天天都会收到情书,那时还有人编了首示爱的歌曲,唱得很是直白。
对着这样一位和善的班主任,那些男生便不大把她放在眼里,每日里总要与她对着干,周老师更是常常被气的掩面离去,时间一久,最终她还是调离了我们班。
我的成绩却还是一样,中等偏上,心中着急却又不能表露出来,便开始装着无所谓的样子,爸爸妈妈却是着急了,担心我考不上好的中学,每次电话里督促的便是我的学习,我心里很着急,却没有办法让自己提升的快一些,听得妈妈说的多了,心中便不大耐烦了,但成绩却还是一样。
十一岁的时候,又是一件不愉快的事情。我的爷爷离开了我的世界。如果二爷爷的去世是让我知道了世界上有死亡,那爷爷的去世就是让我直面死亡。爷爷是在我眼前去世的。
那一张一合的嘴,一点点散去焦距的灰白色的双眼,一直总要徘徊在我的心头,二爷爷的去世也许还没有让我感觉到什么是悲伤和恐惧,那爷爷的去世便是让我直面这伤悲和恐惧了。
站在爷爷的面前,我呆愣愣的不知所以,直到奶奶将我唤醒,来不及换上鞋子,我便直奔姑姑家去报丧。
在路上的时候,天开始阴沉沉的下起雨来了,我觉得特衬我的心情,眼泪更是不能自制的流出来。在半路上的时候,雨下的越发大了,路上稀稀疏疏的只有几个行人,特显得萧索和孤寂,待到得小姑家的时候,我已经是一只小落汤鸡了。
深秋的天已经很凉了,爷爷去世后一直停放在家中,要等候在外的爸爸,堂哥与堂姐。爸爸在两天后回来了,堂哥与堂姐却没有回来,这一点我一直都不太能够谅解他们。姐姐也没有回来,因为她学习很是紧张,隔年便要参加毕业考了。
在为爷爷守灵的时候,我还是耐不住瞌睡,昏昏睡去,一样的梦,只是在梦中最后却是二爷爷与爷爷一同出现的,从梦中醒来后,我却是不敢再和家里人说起了,总觉得隐隐有些害怕。直到后来,家里来了位算命先生,妈妈要他给我算命的时候,他说我的两位爷爷一直在我身边,虽然不太相信,但随后便坦然了,心里还有点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