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总半醒半梦中。窗外,一阵阵刺耳的声音在耳边划过,一会大,一会小,一会长,一会短。这是我再也熟悉不过的声音,在南方的都市,这也是最平常的声音。
二十四小时不眼不休的广东,二十四小时在路上奔驰的车辆。二十四小时忙碌着的人们。让我如此真切的记起我依然是一个外地人,这种感受随一阵阵的车轮辗过,越来越清晰。索性着衣起床,写两句。
那是1992年吧,辍学的我和儿时伙伴计群南下到广东中山去找我的弟弟的。他初中毕业就到广东了。经过火车、汽车的一路曲折坎坷。终于到了一马平川的珠三角,心中的兴奋和紧张和普通的外来人一样。早已忘了一路挨宰、卖“猪仔”的事(当然还不知道宰,卖“猪仔"这些新鲜名词)。虽然是每一次。我们还是找到了三乡工作的弟。
当时的广东,可以说是治安队漫山遍野,素质也是远近高低各不同,有点像国民党时的保安团。外地人在广东。提起治安色变,每每与广东人谈起以前的事。他们也觉得惭愧。所以说金钱和血的关系,是牵扯不断的。人家马克思也说了。
弟弟却没有时间陪我们。要上班。外资企业很严,他只能出来一会,也不能安排我们住宿。于是我说我们自己想办法。我们是不敢住旅店的。一方面是没钱也不懂,另一方面也不敢。说不定就会进了治安队!
在家就听说很多人找建筑工地睡,也听人说找一座坟山睡。当时我们找了很久,也看到了一座墓吧。不过还是不敢去睡,与鬼为伍,还是需要勇气的。我们又折回来,到了弟弟厂门口。
天,慢慢的暗了下来。站在路边,看着那些高楼,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听着刺耳的汽笛和轮划着公路呼啸而过的声音。我们真真切切的感到。我们是在遥远的地方,那种青山秀水,宁静的生活已经离我们远去了。
想留住白天,却是枉然。在街头的我们无助的看着来来往往,三五成群逛街的打工姐妹们。不知道,今夜如何是好。看到弟厂外的荒草地,我说:计群,就这吧。我累了。就这样睡吧。他说好,听哥的。
于是我们在长长的茅草地里,昏昏然睡着了。
半夜,我感觉脖子有点痛。用手一摸。竟然抓住了一只大老鼠!我想。它们一定以为我们是两具死尸吧!
醒来之后。我再也睡不着,眼前有一阵阵光划过,我总以为是电视时看过的探照灯,是治安员要来抓我们了。车轮声声。阵阵刺耳,一会大,一会小,一会长,一会短。我说,计群,你睡着么?他说:哥,我醒着呢,我有点怕。我说,我也是,我说:以后无论如何也不要忘记这一夜。他说,肯定不会。
第二天,弟给我们找到了一个老乡,在他们那住了下来。而后计群也找到了工作,我却打道回府。感觉爱不上这里,不如回去。人不做,为什么要做鬼。这是当时的想法。
十多年过去了。现在的广东,各方面日趋完善。政府对外来人员的关爱日益提高,执法也人性化了。每每与现在南下的老乡们说起,他们已经感受不了我们那时的处境,他们是幸福的。幸福的生活需要珍惜。请珍惜我们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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