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邓家铺镇医院急诊室里,医生诊断说,是患了中毒性痢疾。经过七天的观察治疗,小弟的病情依然没有得到根本的好转,昏迷不醒,连续高烧41摄氏度,久久不能退烧。医生们毫无对策,父母心急如焚。于是,转院进了武冈人民医院。医生看了小弟的病情之后,连连摇头叹息说,连续的高烧不退,患者的大脑神经严重损坏,根本无法治好,已经转变成“乙型脑膜炎后遗症”了。以前的医生是当做“中毒性痢疾”在治,误诊使小弟失去了最佳的治疗良机。
晴天霹雳!父母双双抱头痛哭。几天的治疗后,小弟终于苏醒过来。但是,小弟的眼睛看不见东西了,说话也只能说简单的一两个字,像呀呀学语的小孩。好在小弟在医生的精心治疗下,能吃一点东西了,这使父母感到有一丝的希望。
半个月后,好心的医生对父母说,还是出院吧,别浪费钱了,回家去静养,能保持这个样子很不错了。
办理了出院手续,父母带着小弟回来了。我在家里望呀望,老远老远地,我就看到了母亲牵着小弟的手走回来了。他们走在狭窄的田间小路上。我飞奔了去,迎接他们。母亲对小弟说:“乐,叫哥哥!”小弟轻轻地叫了一声:“哥!”我的心里好像喝了蜜糖一样,甜丝丝的。我激动地背着小弟一口气跑回家。
父亲在单位工作,不常在家。家庭的重负就落在母亲一个人身上,母亲也经常愁眉苦脸的,看不见了往日的笑容。小弟回家一段时间后,由于没有药物的治疗和精心的护理,小弟的病又恶化了。小弟的生命之灯暗淡了。自小弟从医院回来,我就自觉地承担起给小弟喂饭、洗澡、擦屎、端尿,早上穿他起床,晚上送他睡觉的任务。一天,神志不清的小弟把大便拉在裤子里,母亲非常生气,她在小弟的背上打了几巴掌,一边打一边骂道:“死不死,活不活的,我前世欠你的力气,你来磨我,早死早出身吧!”她打了小弟之后,既心疼又后悔,于是,她就指着我骂:“你是一个死人,我在打弟弟,你不过来拉一下!”
母亲打弟弟,打在他身上,痛在我心里,我感到很难过。细心照顾弟弟,还要挨骂,我强忍着委屈的眼泪,不让它流出来。才十多岁的我怎么能知道那些多的变通呵?
小弟躺在凉床上,有时咿咿呀呀大喊大叫,好像是对上苍的不满和咀咒。以防小弟的病情发作,摔倒地上,我用一些凳子把他围起来。小弟的病一旦发作,站在哪儿就倒在哪儿,往往撞得头破血流的。脑壳上的旧伤未好又添新伤,全身上下伤痕累累。看到小弟那个样子,我的心好痛好痛。
母亲忧伤地对人说:“他是我身上的一坨肉,正像一夹姜,呷了又辣得很,丢了,又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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