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马山上采蘑菇
“这雷公菌多少钱一斤?”街上有雷公菌卖了,我喜不自禁,十元买了半斤,洗净,放点酸辣子、葱姜蒜烹调好,一家人美滋滋的品尝着。
这美味的雷公菌引起我对家乡那段生活的回忆,尤其是回马山上采蘑菇,简直是诗一般的活动!
几场大雨涨了端午水之后,便是“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的梅雨季节-------蘑菇生长的最佳季节。
回马山树多、草多,蘑菇自然多。树蔸旁、草丛中一行行,一片片,有的星星点点,有的串串盅盅,五颜六色,千姿百态。松奶蕈,一朵朵就像彩色的珊瑚,黄的居多,也有青灰色的,儒雅、秀气;奶汁菇,椭圆形,咖啡色,长在草丛中,一个个就像放大了的省略号。火炭蕈,形似斗笠,黑不溜湫的,是野蘑菇中的“巨无霸”,有解毒的作用。牛屎菌,圆塌圆塌像一堆黄牛粪,难看但味道却极其鲜美。油波洛菇是野蘑菇中的珍品,大自然的特殊造化。有一种叫马屁股的菌和油波洛菇长得极为相像,色彩、模样几乎一模一样,但味道、气质大相径庭。要辨别它们,不是凭外貌,而是凭细微的感觉。当然,在老家,我对此早已谙熟如泥了。还有石灰菌、乔巴菌、鹅栗菌,绿豆菌……不知名的很多很多。至于有毒的菌,以假乱真,鱼目混珠也常有,不过,对于生长在回马山脚,常与野蘑菇打交道的我们,全凭经验、火眼金睛能识别。
每次雨过天晴后,山林里的地表湿润无污染,大树下、草坪上,各种蘑菇多得喜人,我们背着竹背篓,带上两个大袋子,出没在回马山上,收获那不凋的欢笑和喜悦。当发现草地上或大树下面,鼓起了一堆堆小土包,弯下腰轻轻地扒开了一个松软的土包,顿感一股微微的芳香扑鼻而来,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窝白的或黄的、圆丁字型蘑菇,高兴极了,蹲下来小心翼翼地一个个采下来。有时,轻轻地撩开一片片落叶,鲜嫩的蘑菇像躲藏的孩子一样露出它可爱的笑脸。把他捧在手里,就像获得了金珠元宝。松奶菌,属于高等菌类,在那绿漾漾的松树林中,才是我们的最爱。大拇手头一般的,才是味道特美的,找到了,便是不菲的收获。
至于雷公菌,黑色,像鲜木耳,只要下了雨,田塘边,草坪上到处都是,每次去采,大人总叮嘱“离房屋远点”。因为离房屋近的,往往是长在狗屎上的。
采野蘑菇是最有趣的,一群大人携着一群小孩,欢歌笑语,此起彼落,很像是一场情趣横溢的游戏。那发现蘑菇的神秘、惊喜就像吃了人参果那么舒畅;收获的喜悦在无忧无虑中酿成深深浅浅的记忆。山上叫声、笑声、歌声不绝于耳---;“采蘑菇的小姑娘 背着一个大竹筐 清晨光着小脚丫 走遍森林和山冈 她采的蘑菇最多 多的像星星数不清 她采的蘑菇最大 大得像那小伞装满筐 噻箩箩哩噻箩箩哩噻 噻箩箩箩 。噻箩箩箩哩噻 。”弦律不那么准,但情调是那么欢快!
进了城,品过许多美味佳肴,更值得回味的是家乡的野蘑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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