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弟弟有一年多时间不见面了,本来见面的机会就不多,只有每年的春节,我单位放假回家过年,他厂里也刚好放假。由于去年在单位值班,我就没回家,于是一年唯一的一次机会也错过了。
我比他大三岁,从记事开始到现在,记忆中他从未当面叫我声哥。
记得小时候弟弟老是生病,尤其记忆犹新的是他对青霉素过敏,每次医生用药不慎,他浑身上下青一块紫一块的。那时候老是欺负他,他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我会想尽方法骗到手,回想起来真有点惭愧。但也有一次挺有哥哥味的,那时也不知道从哪弄来的废弃轮胎,我们喜欢拿来玩,在空地上用力推,轮胎就在地上飞快地滚起来,然后我们拼命追着跑,玩得不亦乐乎。有一天,弟弟不小心把一条腿伸到了轮胎中,结果扭伤造成骨折。他住了很长时间的院,腿上绑着石膏绷带,想起来就吓人。后来,去学校上课都是我背着去。记得很清楚当时,他们班上一个同学总是欺负他,我得知后,跟那个同学打了一架——到目前为止,唯一的一次打架。
我们俩个就一个共同点,都不怎么喜欢说话,其余则截然相反,他很叛逆,而我属于很听话的那种。举个简单的例子,比如私自去河里洗澡这件事,他就经常干,我从不违背父母的教导,于是到现在他游泳娴熟,我是个旱鸭子;我是细心的那种,他则是大大咧咧,他是倒床便呼呼大睡,有时还伴有“咯吱咯吱”的磨牙声,我是老半天翻来覆去;我是勤勤恳恳,他则懒惰圆滑、拖拖拉拉;我是守财奴,他不能跟钱睡觉。
弟弟对上学没什么兴趣,很讨厌学习,上课经常看小说。那年我上高三,弟弟读初三,由于家庭条件不怎么好,他也不想读了,于是辍学了。经我一个堂兄的介绍去了天津一家工厂,工厂是中韩合资的,待遇很高,但是属于化工厂,很多化学药品,上班时浑身上下包的很严实,长期下来对身体危害很大,而且有时候上夜班、有时候上白班,整个生物钟都搞乱了。不过是严格八小时工作制,每周休息两天。所以我上大学期间的花销,基本上都是他承担的。
不过说也奇怪,他不喜欢上学,偏偏喜欢读书,他看过的书不计其数,他的宿舍到处是书。什么书都读,读了以后问他有什么感想,有没有写的冲动,他说没有,反正就是读。古人说,腹有诗书气自华,到他身上好像不灵。
感觉老是长不大似的,心里面似乎谁都没有,对什么都漠不关心。除非有什么重大的事,从不主动往家里打电话,也没给我打过。有时候老妈给他打电话,也是问一句答一句。每一次我给他打电话,电话一通:
“有事吗?”那头说,
“没啥事。”我说。
接着那头就没声了,然后我绞尽脑汁,胡乱说几句完了。前后不超过三分钟,感觉兄弟俩也实在没什么好说的。
不过真到“有事”,他一点都不含糊。大一、大二的学费生活费,都是从他那汇到我的卡里。晚上,给他发个短信,“有空往我卡里汇过来六千,要交学费了,剩余生活费、、、”,很快收到回复“好。”第二天,去查账一定多于六千。每次都是这样,钱的方面从不计较。我有一次跟他说,二雷,现在是你赚钱,我花钱。花你多少钱,以后还你。他笑着说,反正,我赚的钱都交给咱爸。每次爸妈的生日,我都提前发短信给他,“明天爸/妈生日,记得打电话回家”也不回复我,等过几天我往家里打电话,才知道他打过电话,不过是在生日后两天。
现在,我自己出来工作两年多了,有时候兄弟俩的联系显得更少了,像他说的“没啥事,打什么电话”。有时见他在上QQ,就聊一下:
——在?
——恩。
——今天不上班?
——嗯嗯。
——你玩吧。
——
大致都这样了每次,不过有一次,还真让我过了把做哥哥的瘾。那天忽然打电话来说,最近很忙,都没有休息日,我手机没费了,帮我充值。我立即给他冲了100元.那种自豪感油然而生,我给弟弟汇了次钱!古诗说,每逢佳节倍思亲。端午节快到了,直到如今有一个多月了,兄弟俩连个短信都没发过。
也许这就是兄弟,表面上看起来,淡淡的、浅浅的甚至是漠不关心,但内心却蕴藏着深厚的、巨大的力量。只是把彼此埋得太深,太隐蔽,以至于看不到,摸不着,毕竟血浓于水!
珍视这份亲情,呵护这份友谊,才真正对得起“兄弟”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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