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电话
王业春
有一天我去武冈庆丰佳苑找人。走到小区门口想打电话。可手机在家充电，忘拿了。于是我想找路人借电话或者请人帮忙打电话。
一个六十多岁的大姐聊着电话过来了，到我面前刚好放下手机。
“大姐您好，借下电话？ …”
我几乎是拦住她说。
大姐的手机本来是握在手上的，一听我说话赶紧塞进口袋。
“我忙事我忙事我忙事…”大姐一边说话一边夺路而逃。
也许大姐真有事，我想。
一个小伙和一个姑娘有说有笑地走过来了。姑娘手里拿着手机。
“帅哥美女，借下电话？我忘带电话了。”我迎上他们说。
“我我我”小伙把手伸进口袋赶忙应， “我没没带电话。”
我把目光投向姑娘手上的手机。
“我我我…刚刚…好没没没话费了。”女孩慌忙应。
“我付付付钱！”我说。
可小伙姑娘不理会，手拉手离开了。
“你不刚才交的话费吗？”稍远了小伙问。
“你的手机不在口袋里吗？”姑娘说。
一个六十多岁的大哥走来了。
“大哥，我忘带电话了。帮忙打个电话，行吗？”我半拦半退说。
很精神的大哥将我上下打量一番，一字一顿地说， “没带电话是吧？”
“是的”我说。看来有戏了。
“回 ——去 ——拿！”大哥加大声音说。
我懵在那里没动。
“人模狗样的出来行骗！”过身几米了，我听见大哥嘟哝。
“我…？”我想跟上去理论，可大哥加快了脚步。
这是咋的啦？我就想借个电话而已。我人模狗样吗？熟悉我的人都说我面善啊。我再审视一下我自己：因为要会客，穿得比较正式了点——新西装、新皮鞋、白袜子…这是最基本的礼貌啊！我像个骗子吗？回去拿电话？家在工业园，远着呢。一来回个把钟头，岂不耽误了。我就不信了，连个电话都借不到。
一个跟我年龄相仿的，衣着得体的女人，提着一个很搭的米色手包过来了。看那气质应该是个很有修养的女人。就她了。
“美女同志！”我没有伸手却几乎是拦住女士说。
“啥事？”女人停住看我，然后退一步问。
“不好意思，帮个忙”我说， “我忘带电话了，我来庆丰佳苑找人，可只有电话号码…”
“借电话，行！”女人很干脆地说， “把身份证给我！”
“身份证？”我问，怔住了。
“怎么？不行？”女人说着，要走。
“行行行！”我慌忙说。一边去口袋里搜钱包。
可是，钱包我也忘带了。
“哈哈！”女人大笑，说， “身份证未带？”
“是，”我尴尬万分。
“那我就无能为力了！”女士说， “如果能拍到你的身份证，我帮你打电话，免费！”
女人说完要走。
我急了。看看街道两头，没人来。借电话看来无望了。
“美女同志！”我喊住女人，说， “你可以在网上搜到我！”
“网上？”女人收住脚，将信将疑地问， “名人？”
“不是名人，偶尔写写文章。”我说。
“名字？”女人问。一边开手机。
“王业春。”我用普通话说， “王八蛋的蛋，工业农业的业，春天的春。”
“嘿嘿嘿，”女人噗嗤一笑问，“武冈王业春？”
“对。”我说。
“没有照片呀？”女人问。
“点开一篇有评论的文章就有了。”我说。
“电话。”女人说。
我报了我的电话。
“不对呀，关机。”女人说， “你看这电话按对了么？”
我一看，是我的号码。
“对呀，是我的号码。”我说。
“您找的人的号码！”女人说。
……
“真不好意思，”女人说， “现在骗局太多了。教人不得不小心。很高兴能帮到您！”
“谢谢！”我说， “真不明白这社会怎么啦。不就借个电话吗？”
“真对不起，真对不起！”女人一边连声道歉，一边抽脚就走， “不过电话不用打了，跟我来吧。”
“跟你来？”我糊涂了，说， “我找的是男人呀！”
“是男人呀， ”女人忍不往笑了，说， “他是我老公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