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经理是我所在台资鞋厂的最高领导,40来岁。
曹经理相貌堂堂,可惜瘸了一条腿。
曹经理喜欢养狗,他养了只肥嘟嘟的巴儿狗,他晃到哪,那巴儿狗跟到哪。
曹经理喜欢花草,于是特地招了个花匠在厂房旁边的空地上开辟了个花圃,里面种了各色花草,供他独赏,且派了保安日夜看守,员工擅自踏进半步,罚款50元,踏进一步,罚款100元,以此类推。
曹经理喜欢罚款,且罚款金额临时决定。比方说,他在车间看到员工在玩手机,哪怕你是刚拿出来看下时间,对不起,没收,下班后到前台去办理罚款手续才能拿到手机。一般的话,现金罚款是100元,从当月工资里面扣是200元。
曹经理好色,尤其喜欢年轻貌美的处女。2003年4月我进厂那会儿,陪他睡了四年的情妇才18岁。老员工告诉我,车间里面的那些女课长、组长、班长、助理、文员都是曹经理玩过一遭后才有如今的位置的。
曹经理很抠门,他的那些情妇们没一个在金钱方面得到实惠的,大不了解决工作问题。拿他当前的情妇来说吧,她父母、姑姑、姨妈、姑父、姨父、表哥等等都在厂里工务组、后勤等部门搞清洁工作,他们一家人回家过年的时候是要租中巴车的。那些车间里面的管理,属于那种随叫随到的临时情妇或者叫做弃妇,虽然在曹经理那里失宠了,但是工资还是比员工时候多了些。
曹经理从来不担心没年轻处女玩,因为有“九千岁”每年都回家帮他在家乡招一些14-18岁的小女孩子过来进厂。
“九千岁”姓郭,品质课长,个子瘦小,但是样子长的很精明,很受曹经理喜欢,“九千岁”这个外号是我们私底下叫的。他的家乡很穷,那里的小孩子失学比较早,所以都没成年就借身份证来广东打工。“九千岁”回家的时候就在家乡打广告,说可以介绍女员工进厂,来应聘的人大把,每人交的介绍费500-800元不等,相貌好看的就特意登记,说她潜质好,可以做办公室之类的。然后一次性带进工厂,填张表就了事,连身份证复印件都不要交就可以上班了。老乡们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给家里写信的时候一个劲的说郭课长在厂里势力大,家里人也很高兴,于是“九千岁”在家里的美名也传出去了。
我在那里工作的时候,厂里千把人,就有60%是“九千岁”的老乡。
那时侯“非典”肆虐,工厂刚好订单赶,于是曹经理宣布员工一律不准出厂,从4月中旬到6月中旬,我们没跨出厂门一步,天天上班加班,晚上下班后没事做,厂里就在宿舍的空地上放投影,由于没片子看,《蓝色生死恋》我们从头到尾看了三遍。
厂里晚上没夜宵,我们就叫外卖,五块一个的快餐,我们一律戴口罩在保安室窗户边上交易。拿到宿舍里坐在床上吃,还特意叫上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一起吃。吃完后床帘一拉,就在宿舍里吃爱情快餐。那时候,很多光棍都在叫嚷,要赶紧将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叫到床上吃快餐将事情搞掂,要不被曹经理看上了就没戏了。
曹经理在那时候也有不快的时候,一般情况下,他只要跟他看中的女孩子说声“晚上来我房里一下”就可以把事情搞掂。但是他那天对车间一位车位工小菊说这句话的时候,小菊根本没理他,晚上还跟我宿舍里的小李在宿舍里聊天等外卖。
当然,“皇帝”发威可以天昏地暗,等到晚上10点还没看到小菊的踪影,曹经理发火了,把保安正副两队长叫来交代了下,两队长立马杀往我们宿舍。
正队长个子高大,30来岁,头有点秃,我们叫他“秃子”;副队长个子瘦小,又有点小胡子,我们叫他“小日本”。两个人跟曹经理很多年了,也是曹经理的得力保镖。如今见“皇上”有忧,作为“大臣”当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他俩一来到宿舍就将小菊拉出去,嘴里大嚷:“叫你上班偷东西,到保安室去招待清楚。”
那天晚上小菊没回宿舍,第二天上班的时候见到她的时候她在厂区的栏杆边上哭泣,披头散发,双眼迷离,时儿夹着咳嗽。这时“秃子”拿着个耳朵温度计走过来给她测体温,测完后大叫:“啊,40度!”然后跑开就要安排送她去医院。当时我们大伙吓住了,在那时候,又发烧又咳嗽我们本能的将“非典”联系起来。
下午下班的时候听保安讲,小菊跑了,不知去向,行李都没拿。厂里随后出通知:说小菊有盗窃嫌疑,有“非典”嫌疑,畏罪逃亡等等。
“非典”警报解除后,这时订单也少了,大伙都轻松了。
有天上厕所的时候,曹经理的巴儿狗不知道怎么回事跑出来了,跟我来到厕所,我顺便给它屙了点屎吃。看那家伙吃屎的样子,跟我家看门的土狗老麻没啥两样。
这事不知道怎么回事被“小日本”知道了,报到曹经理那里,罚了我200块钱,原因是我随地大小便,屙屎不入槽。
我将相关事情向相关部门投诉过,比如说招童工啊强奸啊等等,或许我没确凿证据,反正没什么下文了。
没多久,我莫名其妙的被开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