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普通话”,吃虫茶的山旮旯人(图)
听说长安营的老百姓说普通话,我好生奇怪,因为城步人说的是湘西南苗家的土话,几乎每句带一个“啩”字;“来了"叫" 来啩”、“吃了”叫"吃啩”、“没有”叫“冒有啩”......出此好奇,我们在亲家(城步人)的陪同下,前往长安营。
俗语有“条条道路通长安”,古诗有“一夜看尽长安花”,这里的“长安"无疑是古都长安,我要说的长安,是邵阳市城步苗族自治县那海拔一千多米已上的长安营。“营”者,军队驻扎处。长安营确是清朝乾隆皇帝为扼守湖南西南苗疆,横岭峒一带的少数民族起义而扎起的古营盘。长安营即取“长治久安”之意。
一路走,一路听亲家说长安营的历史:
城步苗瑶少数民族的起义,在明清时极为频繁,常有起义军率军攻县城打州府,弄得朝廷忐忑不安。结果引来的是清廷更加残酷的镇压。
朝廷对苗瑶的反抗能镇压的决不放过镇压,镇压不了的便采取纳降或封官许愿的手段。远在元朝十六年城步苗帅杨完者便受元廷调遣,率宝庆、武冈二路苗兵十余万人,远征江浙去剿灭张士诚的农民起义军。城步苗兵打仗拼命也善战,可仍遭到元廷歧视。这样一部苗兵索性倒戈参加起义军,将刀口枪尖对准着朝廷的大军,令朝廷大伤脑筋。
清乾隆间,清廷调官兵13000余人,分五路进剿苗、侗起义军,血洗苗寨,斩杀苗民5000余人。清廷认为横岭长安坪是个最易出事的地方,于是决意设立长安营,便可严防与广西境相邻苗瑶的造反。长安营从此肩负起了弹压城步,绥宁九峒之责
长安营的设立,也就有了满清旗兵的驻守。于是一队队旗兵和满族流官的马与轿沿着90里营道,由城步县城来到了长安营城内。满族流官关常兴就是瓜尔佳氏。关常兴与随来的满族人均讲满语,这样在营地“二里八分”的范围内,就有了满语流行。这就是为什么南方有会“普通话”的山里人的缘故。
啊,原来住在这里的人,很大一部分来自北方,所以世代相传讲“普通话”。
这个遥远的山旮旯,牵着我的心为之神往
我们终于来到了位于山高路险的山谷、莽莽横岭之中的长安营。
这里的风景很美,有独特的风雨桥, 长安营古街,破败萧条中可想见当年的繁华
典型的吊脚楼
侗族聚居的大寨村
有参天古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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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不亚于龙脊的梯田
我们走走停停,阅尽了长安营的美景,亲家是个称职的导游,他还津津乐道的说:“乾隆帝曾将在皇宫中犯错的几百宫女全流过来,这然为长安营平添许多艳于春日山花,长安营乡尽出美人坯。”
此时,我想起中央电视台《走近科学》栏目组携同湖南农业大学专家,千里迢迢赶到长安营,专题采访和拍摄该村一种奇特的茶——虫茶,真想讨一杯喝喝,不料,村口有专营虫茶的茶馆,正中下怀,坐下来,品尝品尝。只见老板将一种黑糊糊的颗粒冲入沸水,顷刻间,就泡浸出褐红色茶汁,竟清香甜美,觉分外舒适可口。老板也津津乐道起有关“虫茶”的故事:
清军镇压后的起义军逃往深山,一时无食物可充饥,无奈即采灌木丛中的苦茶枝鲜叶为食,并用箩筐和木桶等储存起来。不料几个月后,苦茶枝被一种浑身乌黑的虫子吃光了,箩筐中桶中只剩下一些呈黑褐色、似油菜籽般细小的渣滓和虫屎,人们无奈只得试探性地将残渣和虫屎都放进竹筒中,冲入开水,欣喜之下饮之,觉清香甜美。从此,当地的苗族同胞们便刻意将苦茶枝叶喂虫,再用虫屎制成虫茶,成为苗寨的一大特色,至今风行。
暮色苍茫中,我们告别了长安营,历史的痕迹、有趣的故事、虫茶的芳香在心头挥之不去!
典型的吊脚楼参天古树独特的风雨桥不亚于龙脊的梯田长安营古街,破败萧条中可想见当年的繁华侗族聚居的大寨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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