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趣

原创 流星雪 2006-11-16 21:18

常常喜欢叫八十年代初的人为小孩,只是渐渐的连八十年代中后期的人都在埋怨说快二十或已有二十好几了,才默然发展并不是他们小,而是自己已经老了。人上了年纪后,脑子里的东西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杂,能记得的东西也越来越少了,去年前年,甚至是上个星期上个月的事情,都感觉是在记忆深处怎么也挖掘不出来,至于关了门而把钥匙放房里的事情好像发生过很多次了,所以总把房门钥匙要一把在公司里备用。只是,人越老,关于童年里的那些开心的往事却越清晰,仿佛如昨天般。

也许,同年就如一坛美酒,存放的年代越久远,就越是醇香清冽吧。

洗澡

此洗澡并不等同于我们睡觉前因为清洁和舒适的需要而作的和水的一次运动,在我们那地方,洗澡还包含了游泳的意思,而在这,洗澡就纯粹指游泳了。

我家旁边有一条小河,小小的河,河面不宽,大概就是两丈左右吧,河水很清,也和浅,一般也就到膝盖的位置,但是每到一定的距离,小河肯定有一个水比较深的地方,人工修筑的是坝,而自然而成的我们称之为凼,而且一般都还带着名字的,比如桥凼,岩凼,肖家凼等等。除了小河,有山冲的地方往往都会有水库,水库里的水往往会比小河的水深上很多。童年的记忆里,泡在坝凼和水库是其中占据有极其重要的一环。

在整个中国来说,家乡应该算一个夏天漫长而且炎热的南方地区,夏天洗澡也许就是我们小时候最主要的一个娱乐方式吧。

传说,一定要等到端午涨过一次水后,在能在新的一年里下水洗澡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老辈的人都是这么说的,我们也总是这么做的,估计现在在家的同辈人也这样叮嘱下一辈的人了。

端午往往会涨水,等洪水一退,暖暖的太阳一出来,还在初夏淡淡的寒意中,我们就迫不及待的脱下了毛衣泡到水里去了。

说起童年,很多人特别是农村里的人会说自己是在泥巴里滚大的,是在地上爬大的,而我们这些近水的人,虽然不能说是在水里泡大的,但是至少在夏天的时候,我们除了睡觉,好象用的最多的时间就是在水里。

夏天炎热,爱动爱跳的小孩子最不能忍受的就是热,夏天也很辛苦,暑假里农村的孩子得面对很多的任何,双抢里的打谷子插水稻,还有晒谷子、看牛放鸭子、捞松毛等等,所以,夏天里我们最惬意的事情恐怕就是泡在冰凉清亮的水里面了,而一泡,在嬉戏吵闹中,我们往往就不会有时间观念,一直到家里人扯着喉咙叫吃饭,或是月亮的清辉静静的洒在水面上。

这样一直持续到上初中,人长大后多少有了点羞耻心,毕竟小时候整天泡水里是光溜溜的,长大后只有在晚上的时候才敢去河里了,而现在,在下水,几乎已经快不会游泳了。

鱼、泥鳅、螃蟹

还是和水库和小河有关的,水里面,总会有些什么鱼啊,泥鳅啊,虾啊,螃蟹什么的,而记忆里小时特别的多,那个时候还没流行用电麻鱼。

小河里的鱼不多,一般都是小小的,特灵活,游得飞快,因此总是难抓的。其中有一种背上有黄色的花纹,还有刺,肉质细嫩鲜美,非常的好吃,可惜不借助工具几乎没有捉到的可能性。

抓小河里的鱼工具有很多种,比如网兜,还有其他很多用普通话难以描述的东西,但是我们小孩子一般是不屑于用这些东西的,我们的乐趣本就不在于鱼,而是抓鱼戏水的过程。

那个年代人们的生命水平还不是很富裕,鱼应该还算是奢侈品吧,于是,有人想出了一种和环保背道而驰、置可再生资源的循环利用而不顾的也无视安全卫生的办法,在河的上游用煮熟的茶油枯或是一些药性不是很强的农药放入水中,这样一条河里的都轻则神智不清重则丧命。此种活动一般是在夏日农闲的有月亮的晚上,下药人在晚上就已经把那些大点的鱼拣走,剩下的碎鱼小虾类的东西就是我们的了。小时候我们把这当成是一种难得的节日,在那样的清早,当我们得到消息,天毛毛亮的时候就纷纷起床,提起盆子桶子篮子什么的奔赴小河寻找那些角落缝隙里的美味。

水库里的鱼比小河的鱼要笨多了,在水库里摸鱼就是一件看似很难其实很简单的事情,当然这只是针对鲫鱼而已。水库的边上水一般不是很深,我们平时很喜欢在那洗澡,洗澡的时候,就随便在那摸些鲫鱼。水库里都有很深的淤泥,用脚一踩,就会有个很深的脚印,鲫鱼就最喜欢呆在那些脚印里,而且是一动不动的,把手伸进去轻轻一按就搞定,只到出了水面它才会记得反抗。除了脚印,鲫鱼还喜欢静静的呆在泥里,当然不能象泥鳅那样,而是浅浅的一层,也是一动不动等着你去收拾。

小河里有许多的螃蟹,多到随便翻开一快大点的石头里面马上就会跑出很多,夏夜里拿着电筒随便一走,就能轻松拾满一桶,只是那种螃蟹几乎没肉,很不好吃,这也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非常的难以相信怎么海鲜里有螃蟹那么一味,而且居然那么贵。

螃蟹不好吃,但是我们很享受捉的那种乐趣,总喜欢在大石头和河边石头缝隙里找那种年纪已经很老黝黑巨大挥舞着凶狠的大腿上的钢锯的东西,然后用一跟线绑了,到处牵着玩,或者几个小孩把螃蟹放一起让他们撕杀。

小河里也有泥鳅,但是很少,而且和那些小鱼一样异常的机敏,但是,小时候吃的鱼类最多的可能就是泥鳅了,因为在稻田里,还有田间的水沟里,那种东西特别的多,捉起来也非常的容易。刚收完晚稻后,田里的泥还很松软而且很湿润,我们总会在下午随便寻找一块丘,然后仔细搜索泥鳅洞,泥鳅总是藏在泥巴里的,在没水的时候,只要找到一个洞,里面大部分时候至少有一条泥鳅,而且,抓获的成功率基本上是百分之百,只要把洞翻开,它没有任何逃跑的时间和空间。一般中午吃了饭后出去,到了晚上回来,一顿丰盛的晚宴就有着落了。

田里的泥鳅还有一种情况可以大规模的捉,那就是在双抢时,收完早稻后要犁田耙田,而且还要施肥,而且碳氨总是要用的,不知道碳氨和水到底是产生何种的化学反应,只知道那个时候的泥鳅会拼命的昂头冒泡,而且活动能力下降得惊人,你要做的就是下田去捡就好了。

也许是小时候吃泥鳅太多了,现在看到泥鳅就很难有食欲了。

松毛

家乡的小村不只有水库小河,还有许许多多绵延不绝的小山包,山上密密麻麻的长满了松树。小时候家家户户好象都还没烧煤的习惯,每家都有一个烧火的灶,而作为燃料最重要的资源,松树功不可没,当然,松树做的贡献不是树枝,而是松毛,松树的针叶。

松毛是松树的针叶自然死亡后掉在地上的,刚下树的时候颜色黄灿灿的,经历一段时间后就会变成朱红色,用爪筢把地上松散的松毛收集起来,就是一种很好的燃料了,火力强劲,易点燃,燃烧充分,烟少也灰少。

在小时候,除去那些游玩的东西,正经事情捞松毛应该算是一件在成长过程就很重要的一件了。每当天气晴朗,吃过午饭后,我们就会成群结队的挑起竽筛,浩浩荡荡的杀奔附近的小山上,然后每人占据一快小地盘,开始仔细的在地上用爪筢做着看似无用,很需耐心的工作。那年代上山捞松毛的人很多,而松树树叶的成活寿命好象也不是很短,所以那是一项非常辛苦而无趣的工作,大部分时候一眼看过去,地上根本就没有什么黄色红色的东西,但是仔细的梳头一样的一次又一次的梳过去,就会慢慢的看到有了些许的劳动成果。而往往一下午下来,最后的收获一般也是勉强差强人意而已,除非是碰巧去了一块很久没有人去光顾的地方,或是昨晚刚好吹了一晚上的大风。

时光飞逝,想想至少也有十多年没捞过松毛了,可是小时候养成的习惯总是没有改变,现在去外面玩,有山的地方总是想先看看有没有松树,有松树的地方总是先看看松毛多不多,现在这年代几乎已经没有人烧这东西了,所以,只要看到有松树的地方,一般都会感慨,地上那么黄灿灿厚厚的一层,要是有个爪筢就好了。

菌子

在外面吃饭的时候,有的时候会遇到有松毛野生蘑菇菌子之类的东西,老板一般吹的神乎,什么云南贵州那边空运的啊,什么营养丰富,什么医药功效保健功能啊,这个时候我总会哑然一笑,我就是吃菌子长大的呢,小时候菌子几乎就是四季常备的菜呢,新鲜的,腌的,干的,等等,那才是正宗的原生野味,而且品种丰富吃法多样呢。

家乡的小山包都是翠绿的,高大的松树,还有低矮的灌木,各种的荆棘,各种蕨类植物,还有竹子,树藤等等,再加上温暖而湿润的气候,那里成了许多的菌类生产的温床。

山上的菌子种类繁多,兰花菌,青奶菌,松毛菌等等,还有许多依然是用普通话难以描述的,它们有着各自的颜色、味道和形状,有的高到厚实,有的小巧玲珑,有的色泽乳黄,有的淡绿,有的鲜嫩味美适合煮新鲜的吃,有的却一定要晒干后吃别有一番风味。

当然也有一些菌子是有毒的,但是很少,一般都是颜色鲜艳花枝招展的,我们吃的一般都是长期以来生活经验里积累着可以吃的那些东西,而且,煮菌子的时候总要放老蒜,据说,老蒜和有毒的菌子一起煮会变黑的。

除了冬天,一年里有三季可以采到菌。菌子是见不了光的东西,总是在晚上长,而且长得非常快,一场夜雨就能以脸示人了,要采菌子,我们总是在太阳还没出来,就提着篮子踩着露水出发了。菌子总要水的滋润才能长大,所以一般要选择头天晚上有雨,或者早上露水很重的时候。

吃菌子的时候非常的鲜美,采君子却是一件很辛苦的活,它们总喜欢长在一些阴冷的地方,草丛中,灌木堆里,树底下,荆棘堆边,等等,当太阳升得老高,我们提着一篮子满满的菌子回家的时候,手脚肯定会被锋利的荆刺和茅草划得伤痕累累,丝丝的血迹伴随着阵阵隐痛渗出。痛,其实是回到家后整理伤口的时候才能感觉的,因为,在寻觅菌子的过程中,总是欢快并充满着希望的,而一旦发现大堆大堆鲜嫩可爱的菌子时候,心里除了喜悦外就装不下其他的东西了。

家里的那种菌子,保守估计应该也差不多十年没吃过了吧,饭店里吹嘘空运的那种,丝毫找不到童年的那种感觉和味道。

电影电视

生活在我们那个年代的人,一定对一样东西记忆尤新,那就是那时露天的电影。

电影在那个时候是非常罕见的事物,还没见过电灯的我们,对那块能有真人在动的银幕和能说话的盒子崇拜不已。

在那个时候看电影是一件非常盛大的事情,一般是有人有大喜事,或是上梁,或是大寿,或是娶媳妇嫁女,有的时候也有村里面组织。每当有要看电影的消息传出的时候,我们小孩子的兴奋程度应该只次于过年,我们会早早的就去办喜事的人家里侦察,看那些装放映机发电机的箱子有没有挑来,到下午的时候又要看有没有在挑地方埋柱子挂幕布,一旦有确切的消息,我们会在整个村子里争相宣告。

当夜幕降临,小孩子们早早的就占据了看电影的最佳位置,只是不是冬天不是在有水的地方,一般都会席地而坐,而此时大人们也陆续来了,他们或抗着凳子或拿着椅子,要是冬天可能还会拿一火桶,开始去寻找除了被小孩占据了的外的最佳的位置,而此时,“二狗”“三娃”的叫喊声也会此起彼伏。

小时候看电影是是不分方向的,因为幕布两边的人几乎是一样的,其实看的感觉也是一样的,只要是幕布上有人在动有人在打架打枪,他是用左手还是用右手又有什么关系呢。

电影是非常难得的东西,因为很贵,不是每个人都能请得起,印象中好象在那鸡蛋都只要几分钱一个五分钱可买两跟冰棍的年代,放一部电影的价格好象是二十块左右。因为少,所以更加珍贵,不只是自己村里,只要是方圆五里内的电影一般都会放过,远一点的地方去的人大部分就是年轻的,我们小孩子要去的话,一定要先求得父母同意,然后死死跟着什么堂哥堂姐或是小叔叔之类的。去外面看电影,印象最深的是回家的时候,很多人都拿着火把,在宽阔的田野上,仿佛一条条火龙在翻滚,甚是壮观。

那个年代的电影看得少,印象深刻的也少,依稀记得什么《蛇鹤八步》、《天下第一剑》、《鹰爪铁布杉》,而在其后的电视刚出现的时候,就有许多也许一辈子也无法忘记的东西了。

八十年代末,我们那装上了电灯,随后,村子里就陆续出现了电视,是12寸或14寸的黑白的,于是天黑后跑人家家里看电视就成了那时候最重要的夜生活。

那时候电视要在屋顶架一个高高的天线才有信号,而且除了过年只有晚上才有的,最初只有湖南台,然后才依次有武冈台、城步台和武冈教育台。那个时候的电视最大的特点就是没有新闻没有广告,只有连续剧,于是一些经典的电视剧就成了童年中记忆深处很重要的一部分。

《珍珠传奇》,安史之乱时代一个名为沈珍珠的皇后的传奇一生,武艺高强的大将军冯力成了最大的偶像,而且也让我从此对历史有了浓厚的兴趣,《恐龙特急克塞号》是那个年代的少有的给我们小孩子看的电视,还有《西游记》,“你挑着担,我牵着你”的笑话至今都还在唱,然后就是一些武侠电视剧,印象最深的是《江湖恩仇录》,李小刚,娇娇,向春花,至今对他们记忆尤新,还有《莲花争霸》,《封神演义》,《八月桂花香》,《霍元甲》,再后来就开始了一些大部头的长剧,《渴望》,《新白娘子传奇》,《包青天》等等。

后来,的电视大了,色彩了多了,频道更是多了目不暇接,电视剧就好比小时候小河里的螃蟹那么多,但是再也没发现一部能让自己记住的电视剧,现在,干脆不在看那些恶心的电视剧了,宁肯看广告,尽管广告中也有许多让人恶心的东西。

打仗

打仗是童年里游戏生涯中最重要的一环,也是和洗澡摸鱼一样只属于男孩子的。

找一群年纪相差无几的小孩,按人头分为两边,就开始了战争,一般是一边先藏好,另外一边的人选择从他们觉得合适的地方和时间进攻。过程很有意思,双方的某两人假如突然碰个对面,那就是两人同归于尽,假如是一个人跑到另外一人的身后高喊开枪的时候那人才回头的话,就算是他牺牲,到最后人全部牺牲完毕的那一方失败。

打仗一般是在有月光的晚上进行,白天大家也许都有自己的事情,很难把一堆人都凑一块,假如是秋天已经打了晚稻,田野里当然是最好的场所,假如不能在田野里,就找个开阔点的地方比如晒谷坪什么的,然后依照周围的建筑物已经树木柴禾和其他的东西为掩护来进行。

小时候我们对这样的游戏乐此不疲劳,我们的偶尔在电影电视里看到的军人警察非常的崇拜,而老一辈的人给我们将故事的时候,一般都是些散发着浓浓军旅气息的东西,那时候,玩具枪我们没人敢奢望,而拥有一支木头枪则成了我们最大的梦想,假如谁的爸爸给他做了支木头枪,他肯定会成为我们的老大,尽管别是他是多么的不起眼。

和自己玩的好的人打仗是游戏,当然有的时候也会和别村的或是别的姓的孩子发生冲突,那样往往会演变成大规模的战争。

当和别村别宗的人发生冲突,解决的时间有两个,一是在下午放牛的时候,一是在有月亮的晚上。我们会先约定一个决斗的时间和地点,一到那个时候,双方能来的人都会来,而且一般还会叫一两个年纪大一点的人来做裁判。

那样的决斗是依足了江湖规矩的,从来都是单挑没有群殴的,而且,单挑的时候规定也很多,一般双方各自选择三个或几个自认为战斗力最强的人出来做代表,然后兵对兵将对将,强对强弱对弱,决斗的时候南拳北腿少林武当不受限制,甚至散打柔道跆拳道摔交可任意使用,但是绝对不能使用武器,而且不能攻击比如头部胸部肚子裆部等脆弱地方,假如有违反此类并没有明文的规定,他会遭到双方的群起而攻之。

童年里小孩子间从不记仇,当决斗结束后双方都会和好如初,而且决斗的双方有的时候还会联手对付更强大的敌人,比如兄弟间也有矛盾,但是和外人冲突时候肯定会团结,以此类推,同宗的人会一起对付外姓的人,同村的人又和一起对付外村的人,还远的就是同班的一起对付别班的人,同校的一起对付别校的。

蕨子笋子野胡葱

蕨子也是现在饭店里大肆推崇的所谓的无污染的营养丰富的富有药效的山珍,其实小时候这东西也吃过很多,感觉并不是很好吃,感兴趣的,也许还是扯蕨子吧。

蕨子在离家很远的那些大山里有很多,采蕨子的季节里经常有人去那里大袋大袋的抗回来,而村子周围的小山上并不多。也许正是因为并不多才更显得采摘过程的珍贵吧,能才小山上发生蕨子是一件激动人心的事情,要是还能采上一把,那更是可以到处宣扬的大事件了。

山上蕨子不多,但是竹笋有很多,那种很细小却又很好吃的,有的小山包漫山都是,甚至河边堤岸上,田野里的小水沟旁都有,在春天来临的时候,总喜欢到处寻找那种小竹笋,扯回来炒鸡蛋,绝对是顶级的美味。

除了那种小竹笋,还有冬笋是难以忘记的。大的竹笋不好吃,不鲜美还苦,而且一般的长到地上的笋子都不是准备吃的而是要长竹子的,而冬笋,不但很好吃,而且一定要吃,不吃一是会烂在地下,而且对竹子的生产也不利。

冬笋不是扯,得挖,因为是长在地底下的,而挖冬笋就是一门很高深的学问了,最差的人就是抗着锄头到处挖,遇到就是好事没有遇到就白费工夫,稍微厉害的人会看土,有冬笋的地方土质松软,而且会有一个小土包,有些地方用手一刨就能看到笋尖了,最厉害的人可是厉害得不得了,他只要看竹子就知道什么地方能冬笋,而且据说还能知道有几根,有多大。

小孩子,瞎挖一气的话没那力气,也没那耐心,假如要找冬笋,我们就会那一把小锄头,然后在竹林里来个地毯式的搜索,觉得有戏的地方就看一下,这样一天下来总还略有收获。

野胡葱就是野生的葱,到处都长,河边,山上,田埂上,随边一扯就是一把,那东西吃起来比家里种的葱还香,而且没有那种刺鼻的味道,记忆中,有很多的时候,放学回家的路上,顺便就在路上扯一把,洗好带回家,然后叫老妈切几个辣子煮好,就是一顿美味了。

野果

村子周围的山上除了松树,灌木和菌子,还有许多的野果,糖鹅梨,野葡萄,地葡萄,野柿子等。

在家乡,我们叫梨不是和全国大部分地方一样为鸭梨,而是叫鹅梨,不知道是历史上我们这梨就是要比别的地方大,还是以前只有鹅而没有鸭。糖鹅梨是一种很奇怪的梨,很小很小,比鸡蛋都还要小很多,味道也不是很好,但是小时候很是痴迷。也许是那东西很少很难找吧,一般都是在茅草和灌木比人还高的地方才有,能发生一次也不容易,而且那东西也并不是每一年都会结果,就算发现了那样的树也不一定每年就有得吃。

野葡萄也比较少,甚至比糖鹅梨还难遇到,也是在那种没有路的树林深处。野葡萄非常的酸,就算是红了也是如此,况且,只要被发现了的也很有难机会成熟到红了的地步。野葡萄是每年都要结果的,而且基本上是一年比一年多, 只是,毕竟属于公共资源,总是还青翠欲滴的时候,就酸溜溜的被我们享用了。

地葡萄又叫地茄瓜,一种长得和草莓差不多的东西,成熟的季节漫山遍野都是,黑油油的一片,味道和草莓差不多,很是好吃,只是,吃多了,牙齿和嘴唇都会边得乌黑无比。

葛根,我们是叫麻根,也属于被吹嘘的野味,长有很长很长的藤,能吃的是它的块根,一般长有很深,需要借助小锄头才可以挖出来,野生的一般长得不大,能煮熟吃,也能生吃。煮熟后的麻根清香鲜甜,肉质粉嫩,而且成丝状。山上的麻根藤很常见,但是并不是所有的藤挖出来都有大块的块根,常常是辛苦半天也找不到一点吃的。

野柿子外貌和柿子差不多,成熟后也是黄灿灿的煞是诱人,但是小了许多,一般也就是大点的枣子那么大而已,味道苦涩无比,咬一小口你会觉得整个牙齿和嘴唇如被稻草捆着了一样。我是叫其为高子,因为不知道那“GAO”字到底是个什么字,就只好用高矮的高字代替了。

高子是最难觅得的野果,所以尽管其味道苦涩难咽,只要我们发现了,还是会视之为珍奇,采摘回去了找个地方放起来,十天半月后再吃,那样味道会稍微好点的。

放牛

曾经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放牛是每天的必修课。在童年,因为没有养过狗,也不喜欢什么鸡鸭鹅之类的,人之外还有着深厚感情的,恐怕就数牛了。

十一的时候去珠海玩,旅途中经过郊区的时候,看见了几头久违了的水牛,而老大的一群人居然莫名其妙的围在那大肆拍照,并且惊呼“牛啊!”,“真牛啊!”,而且其中居然还有老有小,难不成这世界连牛都这么难看到了吗?感慨之余,不禁又想起了小时候家里那头水牛,那头已经去世了很多年的水牛,鼻头也微微的有点酸。

家里那头水牛几乎是和我一起成长的,只不过她长得快了许多,她毛色光亮,膘肥体壮,在牛中应该算是一大美女了吧,而且她柔顺听话,当我上初中后,由于是寄宿,看牛的机会就特别的少了,而那时候她看到我的时候也会显得非常的兴奋,老远就会跑过来,带着无限的惊喜。

看牛是分季节的,冬季是上午,吃了早饭后出去到吃午饭的时候回来,其它三季则是早上天毛毛两出去,吃早饭再回来,然后下午吃了午饭出去,天黑再回来。看水牛比黄牛要轻松多了,黄牛喜欢到处跑,到处寻觅红薯藤之类的东西,而水牛只要是有草的地方就啃,一丝不苟的啃,丝毫不会顾忌草的稀薄消瘦。所以我看牛的时候,看牛已经成了一种副业,其它的时期才是主要的了。把牛赶上山后,或掏出一本书跑到树阴下静静的欣赏,或是下水库洗澡摸鱼,或是在山上捡柴火取菌子寻野果,或者是干脆找个草皮松软点的地方美美的睡上一大觉,当然最多的时候还是去弄东西吃。

山上种了很多的地,几乎一年四季都找得到吃的,黄瓜,甜高粱,红薯,凉薯,萝卜,苞谷、胡萝卜,豆角,豌豆,都是可以生吃的。现在深圳的萝卜红薯都能卖几块钱一个,苞谷也要一块钱一个,那个时候农村里的这些东西几乎值不了钱,而且家家户户都会种这些东西的,所以,只要是纯粹的吃,不蓄意的破坏,淳朴的人们是不会去计较什么的,再说,小孩子能吃多少呢。

记忆里中深刻的还是冬天的时候烤红薯吃。冬天看牛有一上午的时间,差不多是从早上9点多到下午两三点,时间久就意味着肚子容易饿,也意味着有大把的时间弄吃的,于是总会找个离树林远点的宽阔点的草坪,生一堆火,边烤火边烤红薯。冬天里地里的红薯已经很少了,一般都是挖剩下的或是是暂时还来不及挖的,有时候就干脆从家里带红薯出来,间或也烤烤几只胡萝卜创创新。

在山里烤出来的红薯很粉,特别香,比现在街上卖的那种味道绝对要正宗,当然,和其它许许多多的事情一样,小孩子的乐趣往往都不是结果,而是充分享受那种过程。挖坑,拾柴禾,点火,吹火,一件件都是非常好玩的事情,把谁弄得像个包公一样,或者吃烤得皮黑了的红薯而如长了胡子一样,都能令我们笑痛肚子。

骑牛也是件很有趣的事情,水牛温顺,而且背上广阔平滑,坐上去非常的舒服,牛也总是置背上的人不顾安心的吃草。只可惜那个时候我们没人会吹笛子,甚至都没见过笛子。

黄牛就不同,性格暴躁而且喜动,动不动就来个狂奔跳跃什么的,一般人都不敢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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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列表

兵子驼

勾起了我童年無限的回憶啊

2816年前

恋恋红尘_1124

童年是难忘的,好多有趣的事仿佛就发生在昨天.我想就算到了80岁我还是记得那些快乐的无忧无虑的美好的日子.

3317年前

淡淡清辉

不错,写得很详细!
童年的记忆如流水,汩汩流淌而出了~~

2417年前

细雨绿叶

把我们童年的乐趣全都写出来了,呵呵.....

1817年前

雾雨水

呵,写得太妙了,这些经验俺全部多有过,感觉又重新过了一回童年一样,佩服。

2017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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