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铃把我从梦里唤醒,我卷缩在柔软的被窝里不想起床,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我脸上,两滴清冷的泪珠还挂在我睡意朦脓的眼角上………………
父亲离开我十年了,他很少走进我梦里,昨晚,我居然梦到他。
梦里的父亲还是那个模样,那样慈祥、朴实和善良。他清瘦的脸,突起的颧骨,厚厚的嘴唇,高高的鼻梁,深陷的眼窝里一双目光炯炯有神。
梦里的父亲从乡下赶来,挑着一根担子,担着两个装得满满的蛇皮袋。进了堂屋,他一边放下担子一边说,“今天还算顺利,出门就坐到了车。”
我挪把椅子让父亲坐下,老婆和东儿从二楼下来,见到老人,老婆给父亲倒了杯茶,东儿一边喊爷爷一边去解那两个袋子。父亲放下杯子,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糖,对东儿说,“崽崽,袋子里是腊肉和花生,糖在爷爷这里…………。”
梦,是如此的真实!
那时候,父亲快七十岁了,身体虚弱,常年多病,为了送我读书,家里不仅没有一点积蓄,还欠下人家几千元的债务。兄弟姐妹均已相继成家,各自养儿育女,生活都比较困难。到我罢学成家,父亲因为没钱,帮不上什么忙,总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其实,我们夫妻都很理解父母,为了减轻父母的负担,我们自由恋爱,结婚从简。在乡下,因为老婆和孩子没有分到田地,我和父母一家五口就靠两亩多田过日子,吃饭都成问题。为了生计,我们夫妻决定搬到县城去谋生。
我一家三口,于1996年搬迁到武冈城里租居,以出租慢慢游过日子,记得那些年,我所有的家当,只用一台慢慢游就能装下,因为租金的问题,也经常搬家。
儿是父母心头的肉,不管你走到哪里,总是让父母牵挂,每逢过年之前,父亲都会从乡下给我送来年货,有花生呀、腊肉呀、油泡豆腐呀等,父亲常说,崽啊,你刚成家,一家人在城里过日子,难呀!我和你妈老了,能帮你一点是一点。
父亲每次来武冈,看到城市的繁华,看到我们一家租住的房子,羡慕别人的楼房,羡慕城里人的高楼大厦,他总是鼓励我说:“崽呀,你要好好做生意,勤俭持家,希望你们将来也在城里建个房子,等你们有了自己的房子,我和你妈也常来你家住住。”
我于2000年在城南买了一块地基,当我把这个消息告诉父亲的时候,父亲很高兴,特意来武冈看过几次。他每次来,都要去地基上前后左右看看,边看边说:“是块好地,风水好!你看,背靠云山依大山,资江水来聚财源。”说完,又满怀期待地叨念,“崽呀,我只希望你们早一点把房子修好,等你们有了自己的房子,我一定要来你们家好好住几天。”我和老婆说,等我们修好了房子,就等于你老人家有了自己的房子,你和妈妈来住,你们想住多久就住多久,父亲听了特别高兴,连说,好!好!好!
因为资金困难,我于2006年才建新房,父亲最终没有住过我的新房子,他就在我建房的前一年走了,走得那么匆忙,那么安静,让我一生遗憾,愧对父亲的愿望!
有人说,有父母的地方就有家、有父母的地方就有爱,有父母的地方就有牵肠挂肚般地等待。是的,父亲虽然走了,但他在天有灵,他的英灵就在我家里,他的音容笑貌还活在我梦里!他的爱时刻温暖在我心里!
父亲,你离开我十年了,十年的变化很大,我的房子已于早些年四层装修一新,你的孙子也快大学毕业了,而我,只是为了另一个梦想,还在别人的城市拼搏。
常言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父亲为我操劳一生,而我,连给父亲住新房的机会都没有,想起来就羞愧自责。父亲啊,你虽然没有享过一天福,但我会好好孝顺母亲,努力工作,把家园建设得更加美好!但愿你在天堂幸福快乐,记得想儿的时候,你就托梦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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