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父亲
都梁记忆/文
昨天父亲节，今天，想聊一下父亲和母亲的话题。
两年前，带过一高中男生。
这男生姓陈，当时十七八岁，身材高瘦。男孩母亲与父亲多年前离了，母亲再婚嫁在隔壁的洞口县，又生了一弟一妹，父亲却一直再婚不起。男孩没跟父亲一起，在武冈南乡外婆家，父亲是江西人。父亲每年一年到头来武冈看一次儿子，千里迢迢的，选在春节前的腊月底。
我问男孩：
“你爹这么远来看你，在外婆家休息两天才回去么？”
“他到了时，我妈就教我去武冈汽车东站去见他。”男孩回答我。
“你爹来了这么远，不留他住一宿么？”
“我就去东站与他见一面！”
“见一面是多久？”
“二十分钟。”
“你妈不准你爸爸进外婆家，你外公外婆也不准么？”
……
最后的问题男孩没能回答，他嫌麻烦。
在男孩回答我的三句话中，对父亲的称谓是一个简单的“他”！
后来我知道，男孩外婆家没有舅舅，只有母亲和两位姨。
母亲与父亲离了以后，母亲与两位姨一同出资，在外婆家修了新房子，想让男孩在没有舅舅的外公家顶门立户。
男孩的母亲与两位姨很能打拼赚钱，比较起父亲来，强势很多。
这男孩读书打工都极不上进，有外婆家三位强势的母辈女人，想将他“稀泥扶上墙”，恐怕不中用？
今年的现在，我又在带职业高中的学生在打工。我们学校好多学生家境很穷的，他们的打工是为了勤工俭学。很多孩子吃苦耐劳的意志，让人好吃惊！
半月前一女生，上班才第三天，就把手指伤了。当晚紧急送医院治疗，女孩躺在病床上，瘦小的脸细弱的身材，将创伤的剧痛置之度外。在缝合矫正手术整个过程里，没有呻吟一声，完了还要安慰老师，“先不要告诉我家里！”
第二天我才知道：这女生是一岁多点，母亲就离开的。在她的记忆中，根本没有母亲的印象。父亲后来结婚过一次，生下一个妹妹，但后母也离开了父亲。女生有一个同父同母的哥哥，还有年老多病的爷爷奶奶。
男生与女生相比：男生的条件越优厚，他的能力越薄弱！父亲一年到头劳累后，千里迢迢来瞧一眼儿子，瞧过儿子回去过年。儿子已经长大成人，已经十八岁有多，但在母亲的庇荫下，父亲有生之年，能等到儿子千里迢迢去看自己吗？
这样的儿子，外婆家三位强势女人想让他替娘家顶门立户，立起个户恐怕也是一个空头户！
千古以来的男尊女卑要颠覆了，男人已经越来越难做！换句话说，父亲已经越来越难做。
你说以前的女人弱势，是被男人宠弱的？现在的男孩弱势，照样是被女人宠弱的，这女人就是生他养他的母亲！
女人弱势，是天经地义的。男人弱势，是离经叛道的。强大不起的男人，强大不了的父亲，我除了替你流泪，我还能什么呢？
面对终将变成父亲的男孩，你们的意志已经让一个相当亲近的女人钝化了，作为老师，我也是一个男人一个父亲，拿什么拯救你呢？
在家里，因为妻子是一位慈母，我随时随地必须拿足严父的架子。儿女不学好，学不好，大年三十我要骂人的！
除了严父，我也见过严母。
前年暑假在东莞，当一位身材魁伟的男生心生怠意想逃离时，他先是一天一个电话向父母哭诉，说“累了，太累了！”后来父母向我了解了上班情况后，母亲一天两个电话，“老师，请你给我告诉他，如果他想离开你，他不要回这个家！”
这母亲口气相当硬气，“一天上十个小时班算加班？我们那个时候一天十六七个小时哩！”
那男生终究打完了整个暑假工。
这个年龄的学生工，扛不住的原因，不在于体能，而在于心志。而心志是需日积月累磨砺出来的！
作为父亲，你如果不做严父，备不住连严夫都做不成！像那位陈姓男生的父亲。
而严父，在于言行举止处处严以律己。做不到十全十严，七成也够了！生活中，莫以七分轻狂对三分严肃去打发岁月。
2018.06.18于珠海德豪带学生勤工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