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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冈密码之十一 烟雨向阳街

曹潺观察 2020-05-22 14:54

武冈密码之十一    烟雨向阳街
作者:曹潺观察

        风流云散,一别如雨。向阳街今日的衰微,与30年前,确乎是少了些许古拙与老持成重的,岁月雕刻的印痕,在木板屋的板壁上,留存下来的,是黝黑与裂缝,与地面相连之处,碎密巴结了深绿色的苔藓,地气弥漫于任何一处,呈现出时光的深邃。

         30年前的向阳街,头枕石牌坊,脚踏渡船码头,是沾了老石牌的许多喧闹的。城市人流不息,石牌坊颇为热闹,这种人气,也让向阳街沾了不少,贩夫走卒的吆喝声,不绝于耳。

       向阳街狭小,但不影响她的古朴,从四牌路口往东尽头是河滩坪,东西向的小街便是石牌坊。石牌坊到达纸板厂,轻柔右拐,一条略弯曲的小巷,便是向阳街,在老屋的门口,婆婆媳妇把针往头发丝里撑撑,纳着鞋底,随着日出日落,讲寡淡的琐事。

       产生写向阳老街的冲动,缘起短短的二三舞象之年的生活,终究有留存回忆的必要。正如石牌坊与潘家院子,是盛装我童年少年岁月的器皿,而向阳街的岁月,应盛装了我的高中时光,虽然短暂,但应该用文字留存当年的印痕的。

       烟雨蒙蒙,古城的悠远,便被酿存了。无论是多情的春雨,还是热烈的夏雨,蜻蜓点水般的秋雨,抑或凄艳的冬雨,小城是逃离不了亚热带雨水的侵扰的。每到夏季,酷阳之后的雨水,倾盆而下,落至青石板上,散发出来的氲氤,向阳街便似乎蒸腾起来,烟雨的慵懒,便成了向阳小街的常态。

        傍青石板小街的两边,相继而建的木板房,有些歪斜,但仍坚强而立,而不倒。犹如人们清贫的生活,艰辛而有序,青菜与大缸酱汁曝洒在辣阳之下,充满了人间烟火。

        向阳街临街而筑的木板房,结果几乎雷同,两排一间,跨进门槛,便是一堂屋,堂屋前,一张八仙桌,摆了藤制抑或铁壳的热水瓶,壁上是纸的“天地国亲师”纸条,并嘱后辈敬奉的文字。屋角左右或是砖砌的蜂窝煤灶与水缸之类。后面竖依的是一大一小两间住房,再往后便是供方便之用的“如厕”马桶。

        我居住的房子结构与别的木板屋结构雷同,记忆里消失不了的是手捧欧美苏名著,仗灰暗钨丝灯夜读,如饥似渴,岁月里便有了欧风美雨。

        空床卧听南窗雨,谁复挑灯夜补衣?小城一到雨季,雨水没完没了,从亮瓦上刺透过来灰暗的光,使纸张上的文字也变得模糊,但文字背后情感的汹涌使我欲罢不能。

        向阳街的前身名曰“撸板垫”,至今弄不清楚的三字应如何写,自作主张便谐音成“撸板垫”了。向阳街住了两三个补锅匠,应该与这名称有关,若有误,求教大方!

        雨倾进资水,一河煑开的水,河边的垂柳似有倒伏之势。雨落进向阳街的雨巷,撞击发亮的青石板,水花四溅,雾化了。此时,油纸伞便开在雨巷里。着短袖的邻家小妹,高挽裤腿,露出藕白的小腿肚,从门前走过,伞面上溅开来的水珠,散成水沫,弥漫开来。《雨巷》的剧透,稀疏平常接连上演,小城的风情,刹那间浓郁起来。

       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梅是踏着腊梅寒香走进向阳街雨巷的,冬天雨夹雪,梅的脚印踏出了小巷的印痕,绽出白的光。梅走进木屋,抖了抖油纸伞,水珠落尽,置于门角。体香随之也弥漫开来。

        兰也是相继走入向阳街的愁怨的小妹,我爱幽兰异众芳,不将颜色媚春阳。那股清郁的纯朴之气,扑面而来。低语浅言,羞涩的笑,仍然在耳。

        前不久,携友逛古城的老院子,穿过似曾相识的向阳街,走到曾经居住过的老屋,至今尚在。想起曾经有梅有兰的纯朴情愫,便有了滑入时光隧道的感觉,曾经的人,曾经的事,曾经的向阳街,与梅兰等缱绻的过往,似乎过电的。

        当时明月在,曾叫彩云归?春闺里的那些情,那份爱,那份依恋,那份云雨,是否她们仍然记得?若再远行,是不是还能在内心留了盈寸空间,让这份纯如香格里上空的云朵与空气般爱,封存永远!

        好想看梅与兰跳广场舞的样子,背景音乐来自大漠与草原。就让这份时常突凸的情,的怀,置于宣风楼的城头,镌刻在向阳街陈香的岁月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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