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高小时逃学那些烂事(三)
因为调皮捣蛋而逃学的,还有玩渡船的故事。
这些故事,我在短篇小说《鸡公渡》里有过细腻的描写。后来,小说发在《湘江文艺》上。小说上写成“鸡公渡”,原因有两个:“渡”,取自于我们上学要经过的白米石渡口;“鸡公”,取自于当时在白米石划渡船的船工叫唐清白,大家喊他“白鸡公”。我将这些合起来,作为小说的名字——《鸡公渡》。
白米石划船的白鸡公,其实与我们家还沾亲带故,我父亲每每见到他,譬如春节后来收渡口米,父亲会亲热的迎上去,招呼一声“表老爷来了”,然后满满地在白鸡公的箩筐里倒上一升米。因此,我应该叫他表叔。父亲每每向我介绍他是我的表叔时,总得加上一句:“表叔读过好多书的呢!”白鸡公读过很多书,我有过见识。有一次,我逃学后躺在白米石渡口那株大柏树下的石板上睡懒觉,他对我长叹了一口气,说:“长安好耍,不是久恋之家!”他文绉绉地说的这一句,我虽然当时还不怎么理解,但从他的形态上看出是说这地方好玩但不能久玩。尽管如此,我还是从未叫过他一声“表叔”, 仍然一口一个白鸡公。
不肯喊表叔的原因,其实很简单,是因我打心眼里瞧不起他。为什么?他是个划船的,居然不会游水!不仅是个称它,而且还极怕水。每每我们在船上吵闹着跺船舷摇船玩时,他就会蹲下来讨饶:“别摇了!别摇了!”这种人还当船老板,哼!
正因为白鸡公是这样一个人,我们也就有了玩船的机会。划船玩,也就成了我们逃学的原因之一。
我们玩船,有好多种玩法。
一是跺着船舷摇船。这种玩法最普遍,只要一上了船就会乐此不疲。最严重的情况,是划桨的白鸡公吓得放下桨蹲下,双手抓住船舷求饶:“别摇了!别摇了!我的耶老子!”讨饶的自然不止是白鸡公,还有同船的几个女孩子,其中就有我的一个堂姐和一个堂侄女。当然,讨饶是不起作用的,要等我们摇厌倦了才会停下。
二是划着船去摸鱼。或者趁白鸡公不在时将船划走,或者用摇船的办法将白鸡公吓走后将船往上游划,划到那些长满丝的地方,用篙杆将船固定好,就跳入水里摸鱼。一个猛子下去之后,双手捋着丝草往胸前压,丝草里的黄骨鱼,最容易被俘获。有时,有人要过河了,白鸡公就扯着嗓子喊,划船回来,有人过渡哟!有人要过渡是不能耽搁的,我们会马上将船划回码头。
三是逞能划船。要是碰上发大水,是我们逞能划船的最好机会。白米石渡口,下方有一道水坝。最危险的就是划船被水冲到水坝边,不小心船就会翻入坝下,发生事故。因此,发洪水时划船是要特别小心的。但是,我们一帮混小子,常常碰上大水就想逞能划船过河,感受那种洪水拍打船舷的刺激。有一次,我们硬是将船沿着河岸往上游拖了很远,然后往对岸划。看到洪水拍打船舷时溅起老高的浪花,高兴得哇哇直叫。
因为渡船于我们有太多太多的乐趣,因此逃学去划船玩也就成了我们的正常功课。这一伙人里,除了我,最热心的还有一个叫周维明的同学。他个子不高,却极精灵,也极有劲,每次划船差不多都是他划桨。现在回老家去,一碰上他,还会乐滋滋地一道回忆这些往事。
其实,我们当时的玩船是极危险的。稍不留意,就会酿成大错。好在我们一伙运气挺好,阎王老子也害怕我们去大闹阎王殿,没有收我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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