揪心！老人又想家了

文/阔海

家母去世不到一个月的正月初十，平常看起来身体还不错的岳父又突然走了。走得如此匆忙，以至于我们晚辈都没法接受这残酷的现实。

正月初七与初八，我们四个连襟商议好给岳父家置办柴火。方圆十公里内，荷叶塘算得上比较大的院落，村子依山坡而建。岳父家在整个村子的最顶端，地理位置相对开阔。周围大树参天，屋前更是一片苍翠的竹林。横柯疏影，平日里充满了浪漫的田园气息。岳父岳母（70多）岁数大了，他们不习惯烧煤气，再说天气冷了要取暖，所以几乎一年到头都烧柴。经过两天的奋战，我们总共砍伐了三棵树，劈成碎片后，码了很高很高的一垛，论重量，足足近两吨。听岳母说，这堆新办的柴火一整年都烧不完。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就在初九的上午，正在做家务的太太突然接到大姐打来的电话。电话里，大姐语气急促地告诉她，马上去荷叶塘看望突然晕倒在地的父亲。我旋即发动车辆带着妻子直奔三公里外的岳父家。当我们抵达后，岳父已躺在床上，他说可能又起痧了，只是小腹有点疼。我们叫来了医生，又请四爷（岳父的堂叔）为岳父刮了痧。听岳母说，前几次岳父也发生过此类病，但经四爷刮痧后第二天均奇迹般地康复了。

然而，岁数（77）不算太老的岳父这次却没能逃过劫数，尽管大家都尽力了，也送市医院抢救过，但现代医术还是回天乏力，岳父在初十那天突然驾鹤西去。留给孤独的岳母与四个已经出嫁的女儿无尽哀伤。

女儿们虽然都已成家，但父亲一直是她们心中的精神丰碑与依托。老人家离去后，女儿们个个哭成了泪人。在出殡的那天，当灵柩缓缓抬起，我们几个扶灵的连襟也无法抑制住内心的悲伤，泪水喷涌而出……

近一个星期的吊喑，耗资十余万，这些钱都由姐妹四人平摊。而岳父留下的积蓄，我们都未曾动过一分。岳父一生坎坷，白手起家养大四个孩子已非常不易。大约十年前，在大姐夫的操办下，我们四家共同出资，又帮两位老人修了新房。正当他们颐养天年好好享福之际，厄运却突然降临。

岳母身体一直不好，背驼得越来越厉害了。她年轻的时候就很少下地干农活，近年连饭都得依靠岳父做了。岳父走后，四姐妹商议好，大家轮流照顾老人家，每人三个月，从大姐开始。

前两天，我给岳母打电话，问她在大姐家过得习惯不，还有出来前我带她去医院开的胃病药吃完了没有。电话里，老人家非常感谢我带她去市医院看好了老胃病。至于习不习惯，她无奈地说，这又有什么办法呢？老人家说很想念荷叶塘的家，一直想回去看看，许多家什都放在室外没来得及整理有点不放心。可是，为了讨生活，我们几个连襟都已外出，老人想回家看看又苦于坐车不方便。

挂罢电话，岳母的话一直萦绕在我的耳际，令我无限伤感。年逾古稀的岳母，这辈子还未曾离开过生活了几十载的荷叶塘。可眼下，我们怎能忍心让她老人家独处于凄冷的家。于是我暗暗下定决心，平时只要工作不忙，一定得常回去看望她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