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训是给大学新生的第一堂课。据说这军训能够锻炼我们的意志,所以大家欣然接受。当然也有一些不肯参加军训的,教官说不参加就要扣学分,于是也被动接受。这些人最是机灵,一看情况对自己不利,立刻改变立场,这也正符合我们民族“大丈夫能屈能伸”的古训。难怪他们能挺过那所谓的“黑色七月”,又活蹦乱跳地出现在这里。我想。
虽然我个人对军训很期待,可是天不遂人愿,这几天一直在下雨。下雨是不能搞军训的。因为我们是大学生,是祖国的花朵,不是真正的兵。我们娇贵的身体是不能这样被摧残的,所以我们被安排去听报告。
听报告的地方是在一所和陈旧的房子里。它沧桑的外表显示它已经经历了很多年的风雨。可能是基于这一点,学校舍不得拆迁重建,便给它起了个“学生活动室”的名字,让它继续发挥余热,并拥有了很多的新功能。比如它今天扮演的角色就是一个公共报告厅。我们近千人很快被塞进了这个“学生活动室”。进去一看,我更是感慨,这里面的墙上铺了大理石,下面刷了一层黄色的漆,大厅里竖了6根白色的柱子,左右各3根,可能是学校在这里搞过很多的活动,上面贴过形形色色的海报,后来忽然被撕掉了,于是留下了斑驳的痕迹,远远望去,就象是一幅幅绚丽的油彩画。椅子和电影院的一样,是连在一起的,看起来还比较新,显然它们没有这栋房子这么大岁数。我们正前方是一个一米五左右的舞台,这和我上高中的那学校的舞台简直一模一样,也是这个式样,这般大小。不幸的是,我们高中那学校的舞台是我们那个城市里最落后的,早就out of date 了,现在在大学里见到这种舞台,我不禁感到万分欣慰,以前还为自己母校的那破舞台感到自卑,现在,我觉得很自豪:它其实是多么古老而又具有人文气息啊!
报告会开始了。大致情形是这样的:舞台上是由老师和教官们预谋组成的报告组,台下则是由学生随机组成的若干讨论组。讨论的内容包括时尚、兴趣、帅哥和美女等多个方面。报告的内容未知。双方在名义上互不干涉。但当讨论组的声音盖过报告组时,报告组中会突然冒出一个人来,仗着麦克风,大声声讨讨论组,于是讨论组暂时停止讨论,报告组便成“一枝独秀”之势了。我本来是想加入讨论组的,但因模样不够俊俏,思想太过保守,被迫转向报告组,只见报告组的人在舞台上一字排开,首先发言的是一个是一个模样憨厚的中年人,他很礼貌地向我们问了好,便开始进行“他人介绍”,他详细地介绍着报告组各个成员的背景、职位等等。每介绍一个,我们就拍一次手掌,以显示我们的素质。但他过于谦逊,也可能是健忘,他竟没有介绍自己。幸好报告组的另一位女成员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就在他好象准备要进入下一个环节的时候,这位女同志站了出来,把他介绍给了我们。于是他成了我唯一记住的领导:姓贾,职位是学校某某部的书记,简称贾书记。他也许会是个讨人喜欢的人。
报告会继续。报告组的人在舞台上热火朝天地作着报告,讨论组则在一阵偃旗息鼓之后,又卷土重来,不仅气势慢慢上来,而且大有“强龙压倒地头蛇”之势。而我的注意力很快被我身后的两个女孩子吸引了。原因是:她们讨论使用的语言和我家乡的是同一种方言。我迅速判断出她们和我来自同一个地方,我在犹豫了万分之一秒之后突然回过头道:我是武冈人!我这人比较直接,既然知道他也是武冈人,我就不会说“嗨,你们是武冈人吧,真巧,我也是咧”这样的话,虽然它听起来可能比较舒服。她们立刻停止了讨论,很惊奇地看着我。接下来她们的反应更是出乎我意料——她们比我更直接。其中一个女孩伸出手,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嗨,老乡,好高兴见到你哦,握个手吧?”在我犹豫了两秒钟之后,我们的手握在了一起。我这两秒钟是这样安排的:第一秒钟我很仔细得打量她们。只见这个要和我握手的女孩子皮肤较白,短发,一双眼睛大大的却又充满了傲气,根据我对女孩子类型的分类,她应该是属于可爱任性型。旁边那女孩子的皮肤偏黑,扎着个大马辫,嘴唇厚厚的就像是两瓣剖开的橘子。是属于阳光奔放型的。不过通常可能因为阳光太强而使人避而远之。第二秒钟则是传统的“男女授受不亲”的思想和现代各种价值观的战斗,最后现代战胜了传统,于是我们的手握在了一起。
握手的时间大概持续了3秒钟。然后我们进行了简短的交谈。交谈的结果是我知道了她们一个叫拉沙,就是和我握手的那个女骇,另一个叫莎拉。她们和我不是一个班的,却分在了一个连。她们知道了我叫夏无名,是A班的,她们却在B班,但我们却同在E连。交谈过后是一阵短暂的沉默。沉默最后是被拉莎打破的,它说老乡留个电话吧。我说好的,然后我就把号码给了她们,为了表示我是个和蔼可亲的人,我也问了她们的号码。之后我便回过头,假装听报告,其实是希望他们找个话题来聊。结果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她们找到了话题,是关于某个帅哥在某个晚上的浪漫情事,遗憾的是她们同时也找到了聊伴——坐在我旁边的阿C。于是我被打入“冷宫”冰冻了。
我就这样呆呆地坐在那儿,脑里不自觉地就想起和阿C初次见面的场景来。那是我刚报到的第二天,这时候漂亮学姐的形象还未从我脑中抹去。我静静地坐在寝室窗前发呆,结果坐了半天也没人理我。后来阿C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饿狼寻食似的在寝室里折腾了半天,最后发现原来还有我这么一个人,便走到我身边,问道:兄弟,有没有镜子?我说:你是要正衣冠的镜子,还是明得失的镜子?他说:兄弟,你真幽默,正衣冠的。谢谢!我说:对不起,没有。他便一脸失望地打算离开。我说等等,然后我掏出我的手机:你看我这屏幕还挺大的,你凑合着看吧。他便感恩戴德的接过手机,专心致志地照起“镜子”,来。我和阿C就这样认识了。阿C是个高个子,将近一米八的身高,五官组合还算工整,砍刀眉,放电眼,显得英气逼人,流气十足。痞子蔡先生将男人分为三个类型:不劳而获型、轻而易举型和刻苦耐劳型。不劳而获型是指那些坐着就有女人送上门来的男人,他们通常很帅,而且必须有才气、有钱,还有点坏。俗话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轻而易举型是指那些只要一出马就能成功追到女人的男人。刻苦耐劳型就比较掺啦,他们往往要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跨过千层山,万重水,才能追到他心仪的女人。按照这个理论,阿C是属于轻而易举型的。只比我高一个等级,我庆幸。
报告结束的时候已经是11点多了,我从报告厅出来,看看天,这雨竟然停了。一些乌云悄悄地滑到了一边,漏出了湛蓝的天空。我朝前望去,因为大家都穿着绿色的军服,只觉得绿茫茫的一片。阿C说这叫“碧波汹涌”,我问为什么,他说女孩子多啊。我们便笑了,说实话,笑得真贱!
我们继续走着,在这些绿色波涛里。阿C突然神秘地问我道:你觉得沙拉长得怎么样?我说她好象很可爱。阿C说:你傻B啊,我是问你她长得怎么样。我说还凑合。然后阿C便不做声了。我说你小子不是喜欢上她了吧。阿C连忙否认,然后把脸红了红,表示他不是在说假话。我嘿嘿一笑,也不做声了。然后我说我想再一个人走走,阿C便独自回寝室去了。
我便一个人在校园的小道上走着。这是一条通向食堂的路,路面还是湿的,空气里仿佛弥漫着泥土的味道,给人一种沉闷的感觉。我胡乱地想着一些事情,想起以前的朋友,以前的老师,然后又想起自己以后的生活。我突然很羡慕阿C,他是那么容易就找到了情感的寄托,当然,这寄托也许只是暂时的。但即使是一会儿也多好啊,至少可以要自己轻松一下,而不要一直让自己的感情漂浮在空中,永远也找不到着点。就像一首诗里所描述的一样:
我乃旷野里独来独往的一匹狼
不是先知
没有半个字的叹息
而以数声凄厉已极之长啸
摇撼彼空无一物之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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