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法之“法”为何“法”？

书法之“法”为何“法”？

书法是不是“艺术”？郑振铎先生曾说过书法不是艺术。当然，尽管郑先生做过文化部副部长，是大学者，收藏家，但是他说的不一定准确，引起了书法家与广大书法爱好者的一致挞伐。郑先生如此评价中国书法，当然有失草率，笔者也不敢认同。可是，书法创作进入21世纪了，越来越显得它不是“艺术”，这倒是真的。

以怪为美，以丑为美，以乱为美，忽悠大众，还标榜“创新”；各类奇形怪状的书写方式，用针筒喷书，用鼻孔插两支毛笔在纸上行走，扛个拖把在地上吼书，无奇不有，不该有都有。这就是所谓的“创新”吗？歪歪扭扭像醉汉走路，别别扭扭像小孩学步，更有甚者，像鬼画符，根本不知道在写什么，写了什么。书坛乱象，前无古人。这说明，中国最有魅力的独门艺术被糟蹋了。

书法要正本清源，先得明白“书法”为何物。书，即书写；法，规则，法度；书法，就是书写的规则。书法的目的当然在于规范，方便辨认，而至于审美，并不是最初的功能。适用性是书法最本质的功能，从你这个意义上讲，郑振铎先生的论断是有道理的。

当书法发展为“艺术”之后，人们对书法的认识从观念上产生了质的变化，审美功能上升到至高无上的地步，而“书”成为了“六艺”之一，先秦时作为技艺的“书”，恐怕还是贵族子弟学习的基本技能，也还未上升至后世的“书法艺术”的高度。当然，任何一种艺术都有其发生，发展，成熟的过程。问题是，书法即便作为艺术，也只是一门实用艺术，其本质不会改变。如果改变了其应有的本质属性，必然会走上歪门邪道，各类以“创新”之名的怪书，丑书，乱书就会满天飞。

从汉字的字体发展来看，篆、隶、楷、行、草等，都有其严格的书写规则，尤其相对固定的书写笔顺，目的是方便读者辨认。一个作品出来，如果不符合规则法度，读者难以或者甚至无法辨认，这个作品在本质上就失去了它传播信息的功用。

因此，书法的前提应该是能让人便于辨认，在此基础上再谈艺术美感，这才符合书法作为实用艺术审美的要求。那么，对于创作而言，“法”为何物？这是创作者要深思的问题。“法”应该是有规律可循的，从结体，用笔，用墨，到大小章法，到整幅作品的行气，以及落款、印章等都有“法”可循。

当代书坛乱象丛生，原因何在？主要是很难突破前人，只好在所谓的“新”上下功夫，不讲法度，乱书乱写，甚至书法成为了表演艺术，疯疯癫癫，浪费纸墨。这种风不清，气不正的书坛乱象，与书法的俗世化有直接关系。尤其是所谓的“名人书法”，根本登不了大雅之堂，却因为作者是官僚，是知名影星，知名企业家，在很多拍卖场被人竞拍得高价。其实是玷污艺术。

笔者认为，书法之“法”，就是书法创作的规律，这个规律的基本条件是“书写规范”。无论你写什么书体，楷行草书，都要得法，先让读者知道辨认你写的是什么，然后再谈艺术个性。那些无法辨认的书写，即使是宇宙级书法家协会认可的大作，它也失去了书法的初心。既要下里巴人，也要阳春白雪，书法只有皆具雅俗共赏之美，它才有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