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眠的夜次第而来,真真假假的情感似梦非梦;那样切近又那样遥远,那样蒙胧又那样真实,那样轻率又那样深挚……知道自己在玩火了,却有以躯化薪的渴望;知道前面或许已是苦海无边,但回首间,却又茫茫不见堤岸。
有冰冷的雨滴叩梦,叩孤灯下飘忽的日子。聆听夜的低语,一种情绪,被放牧成李商隐的春蚕和柳屯田的残月晓风。思想,也变得淅淅沥沥起来。
已经是一些非常遥远的日子……
迷迷蒙蒙的恋情,漫天挥洒成那个盛夏的雷雨。赤裸着身体奔跑于江岸的男孩,在落日余晖中,第一次面对霞光流转的银项圈,项圈锁定,一张笑盈盈美丽无邪恍若春天般的脸。若干年后,当所有往事都已模糊成闪烁的星云时,惟有这银圈、这笑脸还有赤裸少年突然觉醒的赧颜,还是那么生动如初。
从那个时候起你就初尝了心痛的感觉,而日子,早已转瞬即逝了。
常常,当你独坐孤寂翻阅记忆,会蓦然发现在那些几近荒芜的段落,曾经有过多么美丽却又难了的情缘,犹如夜空中闪烁的群星,那么真切的挂在天际却又永远遥不可及。也就在那一刻,才真正懂得了那种流传千年的情感怅惘!
每个人的生命历程原本存在着多种可能的模式,而具体的人却都只能选择一种模式生活。一旦经历,就无法重来,谁也没有特权进行再选择。于是错过的就只能永远错过了,永远永远无法补偿,这也正是人生往往带着悲剧色彩的根本原因。
不是吗?你我之间那些闪烁其辞的飞鸿?《西洲曲》、《孔雀东南飞》等等古老的词句被我们广泛的引用,利用现代互联网的技术穿越时空,传递着一种最具当代特色的最无奈的情感。在这样毫无希望的相思中,我们还放弃了一次次可以允诺的机会。我们不约而同的这样做了。也许,正是因为在某一点上所见略同:现实,远比文学化了的思念丑陋得多!
不,我们不仅仅是害怕丑陋。我们举起了棋子,却不知道该下到什么位置。举棋不定还不仅源于懦弱,最根本的原因,是我们深知,我们渴望释放的情感,将为规则所不容。
应该说,不是我们要选择这么一种暧昧的交流方式,而是这种无可奈何的情感只能这样模棱两可的表达。我们都知道文字后面掩藏着怎样一种深悲,都知道日常的苦痛中为何渗进无比凝重的悲壮色彩。可我们不能直面它,甚至在堂?诘诃德之矛触手可及的时候却有意错拿起虚伪的六弦琴,用陈词滥调去掩饰那与生俱来的庸俗和软弱!
于是,当我写完上述文字,便肃穆地起立,低下头,用虔诚的忏悔,向所有应该和不应该保留的情感、向这些情感的永远消逝默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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