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榕树之下,我们短暂相见又将告别。家明,你渐渐的近了,而又渐渐的远了。当爱已成为责任,我只能默默地目送你渐渐远去,你只能默默地让我目送你渐渐远去……就在这榕树之下,我仿佛又看见它在心灵的净土上慢慢长出一片片新芽,慢慢长成一片片绿叶,再慢慢一片片变黄、飘落、腐烂、消失无踪……周而复始。
是我拿驾照那天,听到无语吸毒过量死亡的噩耗。无语她说过要回来看我,身边发生这么多事情,我几乎是奢望她回来陪陪我!
翻开高中时的照片,那时的无语两条小辫子随肩而下,满脸学生气……在虎城教学的时候,无语生日邀请高中时代的学友。我到了深城车站又打道回府,无语自己可能早已在那个灯红酒绿的世界里变得麻木,可我见到她那副模样还是会心寒!无语选择一条根本不属于自己的路。去过的同学回来说那场生日聚会办得很风光,光啤酒就360元/支。
托付爸爸照顾好无语的妈妈,只身前往深城处理无语的后事。经历这么多,我长大了不少,慢慢地学会了独挡一面!
那是一条二奶街,许多浓妆艳抹的贵夫人在街道上溜狗。别看这里的人穿的是名牌,吃的是山珍海味,开的是宝马皇冠,住的是洋房别墅,可这个地方实在肮脏的不行。我的运动鞋与那些女人细如针尖的高跟鞋格格不入。我嫌她们过于时髦,她们嫌我过于俗套!
见到了一个多年未见的人,也是我在意料中会见到的一个人——陆鹏。我们一起整理无语的遗物。陆鹏问我“知道做二奶与做‘鸡’的区别吗?”
那能有什么区别?就算有区别,我也不可能无聊到去思考这个问题。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到:“我没做过,不知道。”
“二奶发的是年薪,鸡发的是日薪。”
“管它发什么薪,与我不相干”
“你是想做,没有机会去做。做鸡,起码事先可以把价钱谈好。”
我抓起一只玻璃杯狠狠朝他的头砸去,陆鹏是军人,他敏捷的闪开了。
无语在深城有一家冷饮店,墙壁全都是用塑料青苹果砌的,晶莹剔透。无语盼有一家这样的冷饮店,就好比我盼有一辆自己的车一样。万千努力,只为这一搏。警方把资产清点好,公开招标。孙天勇以报价中的‘王价’中标,他竞标,中标全都在我的预料之中!
竞标的会议室里,只剩下我、陆鹏、孙天勇三人。要是几年前,孙天勇出现在我的视线,定会冲向前去将其千刀万剐、碎尸万段!如今,我能做到视若无睹,拿着文件夹欲起身离去。孙天勇叫了我的名字“兰兰,对不起!”
“你不是对不起我,更不是对不起无语、钟家明。你是对不起做人的准则!如果真有来世,所有生活不检点的人都不够资格投胎做人,而我就是托你们这群生活不检点的人的福!”
陆鹏冲向前去把孙天勇扼倒在地,一阵拳打脚踢。我头也不回的走了,要我打那人,我会嫌弄脏我的手。
至少孙天勇是以一幅真实的禽兽面孔出现在我面前,潜意识里还知道去反抗,去挣扎。
那一年很流行一句话‘我没有骂你禽兽,是因为你禽兽不如!’
警方交给我和陆鹏一盒录像带,是无语毒瘾发作时录下来的。最后一个镜头,生命垂危的无语用尽全力说‘兰兰,答应我嫁给陆鹏,好好照顾陆鹏!……’后面还有一些话是说给陆鹏听的,我实在不忍心听下去!双手掩面,眼泪从指缝里流了出来!
无语生前最喜欢樱花,葬礼上全都是樱花。这些樱花是陆鹏花光所有积蓄买的,樱花中跪着我和陆鹏,我们的心情同样的沉重,同样的哀伤!无语的死告诉我,世界上那朵最漂亮的樱花飘落了……高中生活圈里的学友都前来送无语,无语是那时的校花,许多男生都对她有仰慕之心。家明也来了,我和他没有半句言语。做不了恋人还能做朋友不歪乎两种情况,要么是从未爱过,要么是余情未了。我们不属于其中的任何一种,所以最终还是陌生人!许多人都误以为我们之间有过某些不清不白的瓜葛,家明他不是那种人,如果他对我做了什么,一定会对我负责到底。他对一个女人的好,绝不是为了得到肉体上的满足!他在我生命中驻留五年之久,两人接触仅有此时他对我说‘节哀顺变’握手时的五指相碰!虽然他有一个‘混混’的称号,可我知道他在嫖与娼这一块是空白!他不会拿几个女人权衡利弊!我们之间是一对一的伤害!
家明,我也有白希温文儒雅的一面,我也会像白希那样相夫教子!
无语妈妈一夜之间白了头,天底下最大的悲痛莫过于孩子失去父母,父母失去孩子!
棺材在我的视线里已经不再陌生,先是姜老师,后是妈妈,接着是无语。我已变得司空见惯,分不清是长眠的幸福,还是幸存的幸福!那一年我流光了这一生的眼泪,往后任何再悲的事情我都流不出半滴眼泪,任何再悲的电视剧,任何再悲的小说,别人看过后泪流成河,我看一遍一滴眼泪都没流,再看一遍,再看第三遍还是一滴眼泪都没流!为何会流泪,谁也说不清,也许只是太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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