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高中开始,我就想当记者,但至今还是个“编外记者”。
记得从我读初二开始,村委会就把我家做为临时办公场所,村里开大会、小会都放在我家里,订阅的报刊、杂志也往我家里送。
也许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吧!总之,从那时开始,我就离不开报纸,视报纸为知己。每当报纸一到,我如饥似渴,恨不得一口气要把它们读完。这在当时那个边远山村来说,能免费读到报刊杂志,的确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那时,《湖南日报》、《湖南农村报》、《湖南科技报》经常刊登有关家乡武冈的新闻报道,而且很多都还在头版显眼位置,标题十分醒目。慢慢地,我又发现,每当报纸上有关于家乡的新闻时,后面的署名几乎都有“刘兴华、关贤华”两个人的名字。那时,我总觉得这两个人非常神圣,肯定是了不起的大记者。再后来,我又慢慢地发现,有时报纸上也写上了他们两个人的单位:“武冈县委宣传部”。
上高二时,我突然对学习失去了兴趣,认为自己反正是考不上大学的料, 何必那么辛苦去挤“独木桥”,不如另辟蹊径,做些自己爱做的事,混个高中文凭算了。
于是,我迷上了新闻和文学。每个周末回到家里,就把报纸上喜欢看的新闻和文艺副刊上的美文剪下来,然后带到学校贴在剪贴本上。每当早读或自习课时,就拿出来细细品读。
读得多了,有时发现身边有许多新鲜的事,也想动笔写出来。可试着投了几篇,就是不见回音。于是我冒昧给刘兴华、关贤华两个人写了一封信。在信中,我表达了对他们两人的敬慕,并想请他们当老师,教我如何写稿。
仅一个星期时间,我就收到了他们的回信。信中,两位老师对我大加鼓励,告诉我投稿的方法,并给我寄了一份写有各家报社地址和邮政编码的资料。结尾的时候,又反复叮嘱我一定要好好学习。
我如获至宝,经常拿出信来读了又读。
过了不久,学校打破惯例,开展学生评老师活动。我认为这是一件好新闻,就写了一篇稿件寄给他们。
过了几天,校长突然派人叫我去他办公室。走进校长办公室,里面坐了两位陌生人,一个圆脸,比较胖,另一个身材比较瘦。
来人见我进去后,马上站起身来。稍胖一点的先伸出手来,紧紧地握住我的手说,“我们是县委宣传部的,我叫刘兴华,你的来信和稿件我们都收到了”。这时,稍瘦一点的也伸出手来,自我介绍说,“我就是关贤华”。
我一下子惊呆了,想不到自己一直崇拜的两位老师,今天竟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两们老师吩咐我赶紧坐下,并告诉我是收到我写的《学生评老师》稿件后,觉得写得还不够清楚,专程来采访的,顺便也看看我。
两位老师详细询问了我的学习情况,并反复叮嘱我,还在还是长知识的阶段,要好好学习。从那时开始,我也才知道他们俩人的真实身份是县委宣传部通讯组的新闻干事,专门负责全县的新闻报道工作。
又过了几天,《邵阳日报》在二版发出了《打破只有老师评学生的惯例,学生评老师》一稿,文后还署上了我和他们的名字。
看到自己的名字第一次变成了铅字,尽管不是自己写的原稿,但我仍然兴奋不已,拿起报纸在班里奔走相告。一下子,我就成了学校的新闻人物。
高二暑假时,我又收到他们寄来的通知,让我参加全县通讯员培训班。在培训班,我又认识了武冈电台的几位老师。他们教我如何写新闻稿,怎样挖掘新闻。这次培训,我收获不小,不仅懂得了新闻稿的结构和要素,还认识了一批业余新闻爱好者。最值得骄傲的是,培训结束后,县委宣传部还给我发了一个红色的、小小的“通讯员证”。
从那以后,我写新闻再也不会象以前那样,写成中学生的记叙文了。从那时开始,我才知道,业余新闻爱好者,报社都统称为“通讯员”,如果写的多了,报社还会发“通讯员证”。也就是从那时开始,我更加痴迷于写稿,并且还当上了学校广播室的“小记者”。一年下来,竟然还有十多篇稿件在报纸、电台上发表出来,其中有3篇上了《湖南日报》和《湖南农村报》。
高三很快就过去了,结局自然不用说,我落榜了。
凭着自己在报社发表了几篇文章的“名气”,毕业后,我在家乡的中学当代课教师。我一边教书,一边学习,一边写稿。几年下来,收获还真不小。我所教的班级,每次参加全区学期统一考试,都名列前茅。同时,我又参加了成人高考,顺利地拿到了大专文凭。而最值得骄傲的是,我的新闻写作也取得了丰硕成果,先后在省、市、县有关媒体发表新闻、言论、摄影、散文等种类稿件近百篇,其中有一篇还获得了全省好新闻奖。《邵阳日报》两次将我评为优秀通讯员。
后来,我被录用为国家教师,并调到粤东一所中学教书。刚进入一个陌生的环境,由于语言和民俗等多方面的原因,我的信息没有以前那么灵了。于是我就尝试写教育、教学心得和散文、小小说等。
没想到写惯新闻的我,写起心得和文学作品来,也有点“得心应手”,屡写屡中,几乎每篇都在当地媒体上发表。
2000年6月,惠州《大亚湾报》需要招聘记者。我闻讯后,马上把自己发表的一些作品复印好,前往应聘。报社负责人看完我的作品后,当场就决定录用我。
作了十多年的“记者梦”,没想到在一夜之间竟成了现实。尽管报社答应给我的待遇并不高,而且还带有一定的风险,但我仍没有细想,就满口答应了。
回到学校,我找到校长,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校长非常通情达理,不但十分支持我,还要我以请病假为由,悄悄地变卖家具,悄悄地离开学校。
7月份,我告别了自己曾经奋斗过十年的讲台,怀着当记者的梦想,当上了一家小报的记者。
这是一家开发区小报,只有几名编辑记者。报纸每周出一期,对开四版。凭着自己积累了近十年的经历,我得心应手,到报社只有几天时间,就成为报社的主力。
但那时报社的管理体制没有理顺,办报经费紧张,加上多种原因,我对报社的前景一直没有信心。
正当这时,开发区党委办公室见我文字功底不错,人也很勤奋,就把我从报社借调出来(其实我在报社也还是临时工),放到任务最繁重的资料部门,负责文稿起草工作。
这样,才做了四个多月的记者,我又改行进了党政机关。
2003年6月,单位领导见我有新闻写作爱好,又善于与媒体沟通,就辞去了兼职新闻秘书(新闻干事)职务,让我来兼任。这样,我又成了报社正式的“编外记者”。
几年来,尽管办公室工作繁多,我的主业是起草各种综合文稿,但我仍然没有忘记我的“编外记者”职责,积极给媒体写稿,提供新闻线索,并多次被《南方日报》、《羊城晚报》、《惠州日报》评为优秀新闻秘书,《人民日报》、《经济日报》也经常刊登我区的重要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