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小波逝世的第十个年头.有人说,小波刚满十岁.我觉得这样说好.似乎在大家的心目中,小波依旧是那个虽然童年发育不良甚至百病缠身可思维却很活跃且机灵聪明的小孩儿.换句话说,小波就没有走,他还健康地活着!活在喜爱他的每一个读者的心中.
第一次读有关小波的文字是在王蒙速描人物的一本如今已不知名的书里.很出奇地看完了那篇文章.说出奇,是因为从前是知道这个名字的,只因他的名字太普通太平常而未能进入我的眼帘,自然也就没打心里去.打从王蒙的书里读到写他的文字时.这才知道.我的愚昧差点害我错看了一个别样出色的作家来.痛悔不已.也是从此时起,我开始读小波.陆陆续续的.当然,我仍然是带着那种猎奇的心态去看小波.看他到底别样到什么程度.是否真有大家如一心的夸赞.况且小波有"中国卡夫卡"的美誉.更激起我去品读他的欲望来.其实,小波生前在大陆并不红火,甚至都没出过一本小说.这个土生土长的大陆作家竟遭如此冷遇,说起来小波该是个落魄且倒霉的作家.起码在当时能如是说.或许天降的大任都是在无人问津的冷宫里锤炼出来的,也恰恰因为是在冷宫里反倒激发他无穷无上的创作力吧!我想.
打开小波的书时,一种很浓很劲的感觉直冲心房.那就是他书中用大量细腻的笔触细写了男人与女人之间的性行为,叛逆、解脱、自我、不顾一切被表现的淋漓尽致，读着让人抽搐.可又有种让人近似释放的情境.这种格格不入,背道而驰的超世外的思想,可以说是与当时的主流文学是大相抵触的.如果说小波是特立独行的,那么首先是他有勇气特立独行.人们说,小波的心是孤独的.我说,小波是因为孤独才独行的.也才会在孤独中做欲死的独行.小波的文字其实并不另类,另类的是小波的思想.这种思想被世人称之为智慧,而我更认同思想说.是的,小波是大家，但不是巨匠.说巨匠是高估了小波,或故意夸大小波.我不是他的"粉丝",也不十分崇拜他,惟独我欣赏他的特立独行.特里独行就是个性,就是不一样.至少我这么看!而我恰恰也是个持"特立独行"想,做"特立读行"行却终是随众人行的人.
诗人老巢说的好.小波一开始就和我们不是一伙的。就像死去的海子，活着的梁小斌。他们曾经或者现在还是我们的朋友和熟人，但和我们的生活无关。每个年代都有这样极少的几个生命，一诞生就已经苍老，就无关生死，只负责划过，留下最醒目的光芒和伤痕。 可这就足够了.随俗的人无以数计,也因此才使得小波这样独行的人更独特,也因此世人在小波走后投向他以高亮的目光,并抱以无限的崇敬.小波来到的是一个人,离去时却化成了一颗星,照亮了几乎一代人的成长.并且这种光亮还将继续闪耀.小波的人生有限,可思想无穷!同样,这种思想又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将丑恶的俗世、遮挡人们心灵的黑布，无堪的忍受都砍得粉碎，表露出来的是率真、自由和人性.是小波本人.
小波,北京人.与同时代多数人一样先后做过知青,教师,工人,大学生.后来在美国匹兹堡大学获得文学硕士.回来后在人大教书.可就是这样一位名不惊人才惊人的作家于一九九七年四月十日在北京因心脏病猝死.其时正英年.让人痛惜! 有的人离去是整个人的湮灭,而小波的离去只消逝了一半,只消逝了他那脆弱的身躯.灵魂还在,还坚实的存在.不幸的是小波,幸运的是依然活着的我们.不是因为我们活着,是因为我们在小波的光耀下活着!
转眼就十年了!残忍的四月,不由得“思之令人泪落”。小波,怀念你!
陈碧秋于东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