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

红楼一痴 2022-05-20 07:53

麻雀

麻雀

文/颜复叶


母亲这天将几百斤老谷挪出来晒在水泥地上,阳光火辣辣的直射在水泥地上,此时的鸡也躲在树阴处,不来晒着的谷里捣乱。很久我才看到一只麻雀停留在水泥地上,继而几跳几跳地停留在谷上面“叽,叽叽,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麻雀在这些年头也很少了,我想它属保护动物了,便只静静地观看着这个小东西,任它在谷上面撒欢。

       我清楚地记得,那是在我小时候,堂哥经常拿着个捕鸟的笼子去捕鸟。那个时候他一般只要是去捕鸟,总会带回10多只鸟。他带回的鸟基本上是麻雀,那个时候的麻雀格外的多,多得叫人讨厌。堂哥另外还有一手,就是很快将麻雀拔毛开膛,然后用棍子穿上,用火烤来吃。那浓郁的香味,真叫人吃了一次想吃第二次。我也是在那时经常被堂哥叫去捕鸟,以饱口福,那个时候我们吃的东西不多,但野生的什么鸟呀鱼呀就多了。我们经常用它来填充我们饥饿的肚子。 

       特别是近几年,我感觉到麻雀很少很少了,不知它们到哪里去了?有时候我在自责,也许是我们小时候捕杀麻雀太多,它们繁殖不过来。

       以前的麻雀,在农村许多种常见的鸟中,是太普通不过了,它身子细小,叫声枯燥,实在不引人注意。麻雀外表也不漂亮,一身褐色的羽毛,黑黑的脑门,小黑豆般的眼睛,转个不停。若几只麻雀在一堆残枝败叶中觅食,我们远远看去还以为是随风摆动的枝叶。相比莺歌燕舞,鸥鹭引吭,鹰击蓝天,麻雀,永远也不会进入人们的视线,它飞呀也只那么一点的高度,也飞得不太远就必须停留!

       我听说1958年的“除四害讲卫生”的运动中,麻雀与老鼠,苍蝇、蚊子等丑类一起被扣上四害的帽子,打入地狱。其实我仔细观察过,麻雀在晒谷坪上面吃谷的过程,麻雀有吃谷的现象是真,但它同时也在翻找虫子吃。

       文人墨客很少将麻雀写入进去,诗仙李白注目过麻雀,却不过是一种令人同情的卑下的鸟儿:“嗷嗷空城雀,身计何戚促。本与鹪鹩群,不随凤凰族。”

       词仙苏轼眼中麻雀倒有了灵动之气:“寒雀喧喧冻不飞,绕林空啅来开枝。”但终究是诗人诗意生活的点缀:“寒雀满疏篱,争抱寒柯看玉蕤。忽见客来花坐下,惊飞。踏散芳英落酒卮。”

       我总觉得自己对不住麻雀,就经常想麻雀不像有些高贵的鸟。只知道找舒适的环境生存。前段时间的一个风雨交加的日子,我屋后的竹林里掉下一个鸟窝,鸟窝里摔出一只麻雀。也许是麻雀摔晕了,它掉在地上,任凭风吹雨打,只是缩在一团瑟瑟发抖。当我家的大黄狗叫着想撕咬麻雀时,我喝住了狗,将麻雀捉到家,把它那湿漉漉的羽毛用温火烘干,然后放飞了麻雀。

       小小的麻雀,生长厮守在险要之处,也许是它们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麻雀如守住大地的农民,不东搬西走的。

       冬天,许多鸟会找舒适的家园。麻雀却不,虽看它小,却与喜鹊为伍,到处欢歌,到处欢唱。一年四季听不到它的忧伤,更听不到它的凄凉。百鸟邦中,万香国里,麻雀永远是配角,低人一等。可它并没有看低自己,总是抬头高唱,它的歌声并不美妙,但是我们起床的号角,是冬季里难得的音符。

       麻雀很勤劳,它总是在用细小的爪子在翻找残枝落叶里的虫虫米米,停在荒地田间里寻找着可吃的草籽,哪怕就是死了的僵虫,麻雀也不放过。母麻雀总是将自己的收获喂养着嗷嗷待哺的儿女。

       冬天,“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特别是下雪天,雪,遮天盖地,四处只见一片白茫茫。可怜的小麻雀,就是雪再大他们也要去找食物。它们在那么一丁点没被雪遮上的柴草垛里寻寻觅觅,跳上跳下。

       当太阳刚出的时候,麻雀就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它的叫声高亢有力,没有悲伤的感觉,更没有凄厉之感。它们把一切灾难抛于脑后,唱出了所有的希望与光明。

       我听人说母雀一般一年至少有好几个蛋,也就是一年可孵好几只小麻雀。小麻雀长成大麻雀,大麻雀长成老麻雀。它们晨啼跳跃,你呼我应,此起彼伏,声势浩大,好比人间的交响曲,麻雀们飞到哪里给哪里添加生机与活跃的气息,唱出一串串长短不一的音符。

       我们大家来一起保护麻雀吧,希望再听到它那美妙的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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