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闻山村蕨粑香《现代快报》

又闻山村蕨粑香《现代快报》

  □湖南武冈 林日新

        下班回家，见老伴在厨房里忙碌。一股久违的香味扑面而来，就问道：“蕨粑香？”老伴笑着说：“你真是个狗鼻子，一闻就知道了。”

  我赶紧走过去，揭开锅盖一瞧，满满的一锅黑黄透亮蕨粑粑。迫不及待地把蕨粑塞进嘴里，一块细滑、软糯、滋润的蕨粑入喉，一股久违的特殊香味直透心脾，浓郁的乡情一下包围全身。

       “蕨粑救过你的命。”奶奶曾对我说过多次。刚满月，妈妈的身体变差，奶水突然减少，看到我一天天地变瘦变小变黄，这可急坏了祖父祖母。他俩催促父亲到雪峰山里去挖蕨根，榨蕨粉，熬蕨粑。在蕨粑的喂养下，我的小脸才慢慢地泛起血色……

       别看雪峰山里到处有蕨，并不是所有的蕨根都可以榨出蕨粉的。父亲告诉我，挖蕨根一般是在农历9月到次年2月，平地的蕨很瘦，含粉量少，只有到离家二十多里的野猪岭去，才能挖得到的。那是个山高路陡、人迹罕至的大山谷。谷里土地肥沃，生长着一大片一大片的陈年蕨。这种蕨根粗壮，淀粉含量丰富。但要想把它挖出来，很不容易，须挖土两三尺深才行。一个壮年人一天只能挖一百来斤，制成蕨粑后可能也就10来斤。

        蕨根挖回后，就进入挑选和清洗阶段了。然后，把蕨根放在石碓里，用特制的木碓舂反复地舂，直至把所有的蕨根舂碎成糊状，才弄出来放入一个特制的大木缸里，加满水，用木棒充分搅拌，让淀粉与根渣分离。过滤工具由一个直径70厘米的小木桶和一个直径1.3米的大木桶，以及竹槽、竹筛或炭筛组成。洗蕨粑的小木桶放在高处，桶底开一圆孔，用竹管插入圆孔内，做成个出水的龙头，蕨粑水就流入低处的大木桶里。

        在过滤时，沉淀桶的桶上还要架一个竹筛，筛上垫一层纱布，以便把蕨粑粉过滤得更纯。等准备就绪后，就打开木桶下部的出水口，让带着淀粉的水流进盆中。把过滤的淀粉水装入一个大桶，静置至少12小时以上，让蕨根淀粉完全沉入桶底，等淀粉硬结之后，把上面的水轻轻地用水瓢舀出。最后，用铲把淀粉铲出，晾晒。若是想让蕨根粉保存久，可将蕨根粑放在簸箕里，直接摊开晾成粉状。食用时，取适量蕨粉，加入冷水把它调合，在锅中煎煮成糊状后冷却，即成蕨粑。把蕨粑切片，炒农家老腊肉，清香四溢、美味可口，细腻柔滑，别有一番风味。

       在生活困难时期，蕨就是救命粮。如今，国人推崇绿色食品，把它视为一种保健食品，老家小镇上有专门的制作坊，听说蕨粉卖得红红火火，许多外地人慕名来山乡旅游，购买蕨根粉，常把它作为礼品赠送给亲友。

       喜见蕨粑又一次在山村飘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