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熊先生:
在我这里喝茶您和我聊起这位流浪诗人好多次,作为一个找不到家的大孩子,他仍在自己的迷宫中左冲右突,仍然还在《门外》 呐喊与呻吟......
其实啊,人生可能是一条曲线,在这里,我不妨说说有这么一个故事,如果德旷先生看到的话,也应该可以有点启发。
第一个人叫张三,典型的山里汉子,经历过文化大革命的洗礼,饱受过贫困生活的磨练,写了很多那个年代的现实诗歌。上世纪70年代因为外地的人不愿来落后的农村教书,就自告奋勇成为了一个山村的民办老师,为了山里孩子能顺利上学读书,他变卖了自己所有的家当,住在学校里,苦苦地支撑着几个村连在一起的唯一的小学。作为一个极贫困偏远山区的老师,他的工资不仅少得可怜,而且被长年拖欠着,他甚至连家都没成。那个时候已经有了最早期的出外打工而放弃留守在家的留守儿童,他都要亲自去接送这些没有父母在身边的孩子,在高山险坡地段,他更是背着孩子趟过河水。他的事迹也曾经被乡友传播过,可除了得到一点虚名外,对于他,对于他的学校,没有带来丝毫的改变。
直到有一年冬天,山村学校最终有一个学习成绩相当好的留守孩子因为年迈的爷爷喝醉了酒没来送孩子,他学校一位刚刚分配过来的一位唯一的女大学生,为了去接这个孩子时,过河时不小心掉进了河里,失去了她年轻的生命。他自责自怨,无法面对那如花的生命在面前殒落。他觉得对不起这个只有两个老师的学校的另外一个老师的年轻生命,他连一个大学生以及孩子稚嫩的生命都保护不了。于是,他便放弃了教书的职业,成了农村无数普通山里人的一员,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第二个人叫李四。人如其名,做事麻利,后来他去了深圳成为香港老板的一个保镖,他的功夫很不错,几个彪形大汉大汉也近不了边,他冷酷无情,毫不心慈手软。但是后来因遇人不淑,他那个香港老板因为生意失利后来成为一个大毒贩,他还是不明就里,最后也就和老板一样,被警方生擒,落得个萧萧的牢狱生涯,锒铛入狱好几年。
最后一个人,王麻子,这是一个备受尊崇的企业家,年近五十开始创业,在短短几年内将一个小铺面发展成一个远近闻名的大集团公司,年过六旬事业经营的如日中天,不过他却很低调,丝毫没有大富豪的派头和霸气。令人感到惊奇的是,他竟然是单身孤然一人,然而,更令人难以相信的是,在上个世纪非典期间他竟然出卖了集团中自己所有的股份,甚至,他将那些天文数字的财产他全都捐了出去.....
当然,许多年过去了,那么现在接着把这三个人的故事接下来讲讲;
张三不当老师以后,却依然惦着山里的孩子,为这些山里孩子的教育问题困扰。最后,他决定去深圳打工,想多挣些钱以改变山里的教育现状。可是到了深圳之后,他便发现了挣钱的艰难,而朴实的他也因钱的诱惑而慢慢偏离生命的正轨,开始为了快速挣钱而拼命。于是,保镖李四出现了。变成李四之后,他的钱挣得越来越多,每一次想收手时,都想着再干一次,终于身陷囹圄。十年刑满后,他出狱了,由于给香港的大老板当过贴身保镖,经历的商场事件也无人能及,他开始了自己的商场生涯,几年之后,企业家王麻子横空出世......
直到那个非典时期他全身而退,将那些年嫌的钱全部捐出去,在他的老家修了多少条桥梁,马路,造了多少所山村医院,建了多少所希望小学,只有他自己知道。如今的他,正在一个遥远的山区,在一个崭新的希望小学里,做着默默无闻的的守门人。在他住处的桌子上,仍然摆着那个当年被河水淹没的女大学生和那个留守儿童的照片......
如今的他,还在写诗,不过不是当年的那些言辞激烈的新体诗,而是大多是平平仄仄平平仄的中国式的古体诗词,不忘初衷.......也许更多的时候,人生走出的是一条曲线,终点又回到起点,生命才是最可贵的吧......
希望曾先生能看到这篇文章,还是夫力先生最后一句话讲得好; ......还有很多的假如,但德旷,我只想真心对你说一句,诗歌不是生活的全部,假如有了孩子,可千万别再让他从小就变得无家可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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