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中年,奔五的人了,压力三大:父母的身体、子女的学业、自己的事业。压力三大归根结底是自己的事业无成,试想,有了事业就有了money,有了钱就可以给多病的父母请保姆,可以放心在外面工作;给成绩不好的女儿请名师指点,成绩就可以赶上来。世界上绝大多数的问题是被钱解决了的。
据说事业无成的中年男人容易紧张不安,神经质,一点小事就杯弓蛇影,草木皆兵。
我是个地道的无神论者,不信宿命,不信鬼神,只信科学,信自己的实验。经过多年的辛劳无获后,我开始对自己的人生观产生怀疑,有点相信怪哉。可见事业对一个男人有多重要,它可以改变一个中年男人的世界观与科学观。
上个星期三下午,我的右眼开始跳得厉害,用手按都按不住,跳出眼泪,还从来没有这样跳过!小时候听大人常说“左跳财喜右跳祸”。我心中疑惑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兆头要发生。
我马上打通老婆的电话,她在上班。
“老婆,我刚才右眼跳得很厉害,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左跳财喜右跳祸,男左女右,这是财喜。”她忙,马上挂了电话。
我惊愕不已,“男左女右”,应该是不祥之跳呀。
我马上打电话回了老家,电话中,卧病在床多年的老父亲声音依旧洪亮,只是老母亲要死要活的喊着,要我回家陪她。
我不放心,又拨通了嫂子与大姐的电话,她们都说父母的身体状况和以前一样。接着我又给在学校读书的两个宝贝女孩打了电话,叮嘱她们放学回家一定注意安全。
眼睛还是在跳,我开始在互联往上搜索有关眼睛跳究竟是喜是祸的依据。众说纷纭,最后还是无解。我告诉自己这些天要小心为妙:凡事忍着点,人家的话多听点,脾气好一点。看不惯的人,看不惯的事,少说几句。总之一句话:不要和人争。
我这么正直、这么正能量的人,不和人争,怎么过得去?我不断的安慰自己:最大的争就是不争嘛。
不知道什么时候,跳动停止下来了,希望一切多好,好人一生平安。
到了星期天四下午,右眼又猛跳起来了,我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我打电话给大女,问她复习得怎样。过两天就是大女的毕业水平考试了。她回答我还行。我要她自信,觉得自己一定行!
晚上有点热,再加上心胸浮躁,我开了空调。早上醒来时发现自己有点不对头:头有点疼,声音有点嘶哑,喉咙有点粘痰。我判断:这是感冒了,我无所谓。
起床洗刷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右眼又猛跳起来,我心里有点发慌。上午与下午在实验室进行新的实验,午间也没有进行休息,没有知道自己感冒了。
下了班,我急着从衡阳去长沙的家,孩子们在长沙读书,小女儿马上中考了,我要去看看她的状态怎样。上了去高铁站的出租车,我感觉到头晕,难受,四肢无力,开始流鼻涕。看来我的感冒还没有好,加重了。
上了高铁,我感觉好冷,鼻涕不停的流,痒痒的,一点也爽。这时右眼又开始跳起来。
履霜,坚冰至。以前我感冒了,为了省钱,从不吃药,就让自己挺过来。也好,这样可以不断增强自己的免疫能力,两全其美。这次感冒好像与以前不一样,来势有点猛,眼睛又跳得这么厉害,好多次了。我是一家的支柱,身体不能有问题,看来这次感冒非吃药不可了。
下了高铁,我感觉到自己有点走路不动了,好不容易回到了南雅中学旁边的租房。
我对老婆说:“这次感冒了,很厉害,眼睛还是跳得厉害,得马上去买感冒药吃。”
“你不是喜欢省钱嘛,这次太阳从西方出来了。”老婆开始挖苦我的节俭。
吃了晚饭,老婆陪我去药店买了感冒药。不知道什么时候,右眼停止了跳跃,但鼻涕还是不停地流。希望感冒能快点好起来,眼睛不要再跳了。
明天是小女儿的初中毕业考试,在长沙,考高中比考大学还难,我总担心她考不上,心里着急。我要她考试的时候不要怯场,题目难的话,是大家跟着一起难,没关系的。但她信心十足,说自己很轻松。晚上十点钟还不到,她很快就酣然入睡了。
晚上,我做梦了。
在朦胧的路上,我带着女儿在等车,去参加考试。下着雨,可我没有带伞。车开来了,我使劲地招手,可车子没有停下来。我拼命的去追赶车子,可双腿就是不听使唤,步伐迈不开来。我拿出手机打电话,要司机停车,可手机没有数字键,是个破手机,电话打不了。正当无奈的时候,醒来了,原来是梦,谢天谢地。
父亲不行了,要我去告诉二姐。去二姐家光土岭的路上,翻山越岭,到处是树木,我很快迷了路,不知道往哪里走。一个人孤零零的,不知身在何处,我哭醒了,去擦眼睛,还有泪水。一个月没有回家看父亲了,他一定在念着我回家看他。
租房的卧室门好像一股凉风吹开,有个人直扑我而来,把我的双腿压住,动弹不得,我开始挣扎,用力呼喊,就是喊不出来。我用力踢开它,大喊一声:“鬼!”
我从睡梦中惊醒,猛地翻身坐了起来,出了一身冷汗。
老婆拍打我的肩旁:“做恶梦了!”
“这都是眼睛跳惹的祸。男人没有事业,眼睛跳几下,都经不起。”我若有其事地对老婆说。
“我等你发财快二十年了,我不急,你急什么?老公,好好睡一觉吧。”
很快,我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