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旧”

前些时候，网上流行怀“旧”。一幅幅孩提时代熟悉的画面，串在一起；看后，勾起许多人的美好回忆。我本屁民，也来晒晒我记忆中的“旧货”：
        一、脱裤电
        闭塞的小山村，那个生我养我的地方。在九二年的冬天才用上武冈火电厂发的电，彻底告别了煤油灯时代。
        当电工把电线拉入我家老房子，装上电灯泡的那一刹那，那个兴奋劲就甭提喽。眼盯着亮晃晃的电灯泡，拉着父亲的衣角问：“爸，电灯不烧油，那它烧啥啊，咱那么亮呢？”那时的我，才上小学六年级，还不知道什么叫电压，什么电流。
      “它烧什么呢……”父亲也很是为难，“烧煤，也烧水吧。”后来我才知道，烧煤的叫火电，烧水的叫水电。刚发电那会，家里每间屋子就装一个电灯泡，灯泡挂在屋子最当中，进门的地方，装了个拉线开关，用以控制。父亲怕电着我们，专门贴个纸条，上面写着：有电危险，请勿触摸。
        刚发电那会，和电有关的事都是新鲜事，也蛮有趣的。话说我隔壁有个老太太，有点岁数了，就闹一大笑话。晚上上床睡觉，对着电灯泡一阵猛吹，可它怎么也不灭。最后，老太太火了，拿起倚在床头的拐，硬是砸碎了电灯泡。还气嘟嘟地说了句：“还成灯精喽，吹不灭，难不成还砸不碎。”幸好，那根拐是木头的，要不，可真会电着老太太。
        电灯的拉线开关一般都上装在进屋的门框上，以方便开关。可一上床睡觉，这问题就来了，得先去拉灭了灯才摸黑上床；再说，晚上拉个尿，上个茅房什么的，还得穿条裤衩，摸索着去门边拉亮灯。久而久之，人们就用线头把拉线开关的拉线接上，系在床头的木方上。这样说方便许多，脱光衣服，钻进被窝，伸出手，轻轻一拉，灯灭喽；晚上拉尿、上茅房也不用摸黑去门口拉喽。
       更为有趣的是，刚发电那会，由于电力紧张。武冈火电厂电几乎天天都停，你正儿八经干活的时候，没电，黑乎乎的。可一到晚上九、十点钟，人们准备睡觉的时候，电来喽；所以，有人戏称，武冈的电是脱裤电，意思为只要你一脱裤子上床，这电准来。
       二、黑白电视
       刚发电的那年，那时的电视可是稀奇货。一台黑白电视得花好几百大洋，相当于出栏一头肥猪；而那时的人工工资才五块钱至十块钱不等。
        父亲是个新鲜人，抢先买了台金星电视回家。一到晚上，院子里的男女老少，三姑六姨们，拿着小板凳，挤在我家堂屋内看电视。
        最早播出的好像是《霍元甲》，九三年的春节，湖南电视台播出了经典剧目《新白娘子传奇》。那时的人们在茶余饭后，都在聊法海、聊许仙、聊白娘子。我至今还清晰得记得，那时的男女老少都会哼几句：“西湖美景，三月天喽，春雨如酒，柳如烟喽……”。
       黑白电视机不比现在的液晶、平板电视。调台得用手扭，没有有线，只得自己架室外天线；信号不好，雪花点多，得手动轮圈调微调；调音量得手动扭音量开关……另外，块头也大，拖着大大的屁股……
      当阴雨天信号不好时，调室外天线也是件蛮有趣的事。那时，《新白娘子》正在热播，突然就雪花点多了起来，白娘子变模糊起来。父亲在堂屋叫：“大伢子，你去调调天线，白娘子可不见喽。”
      那时的室外天线，像个三角架，一般都是架上竹子上，然后绑在自家的柱子上。这样，方便调试。说话间，我已来到天线旁，轻轻扭动竹竿，嘴里念道：“清楚了吗，白娘子可看得到。”
       “看到喽，看到喽，别动，别动，就这样，就这样。”接腔的是三伯父。电视清楚了，人们又在边议论也看着……一下说许仙有艳福，一下子说法海太无情……总之，话题是少不了的……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