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时候,放学回家,吃了饭,是没有时间做作业的,要去放牛。
放牛的目的地一般有两个,一个叫鸡叶山,一个就叫大山。大山比较远一点,是属于后面油岭村的地盘。院子口有岔路,把牛儿往左边赶,它们就知道要去大山,往右边赶,它们就知道要去鸡叶山,我们呢,我们就跟在牛屁股后面,浩浩荡荡往山上冲。
去大山要经过隔壁的院子雷脚下山林,还要经过另一个邻村的院子老虎冲的山林,上一个很大坡,再下一个小坡,对面就是老虎冲茂密的山林。在下午寂静的空气中,那山林里总会传来一种鸟叫,这种鸟叫很特别,我们把它翻译过来,叫声连起来就是:
湖――南消贵气!
我和我的小伙伴们,还会用口哨模仿这种叫声,不停的吹。于是整个山林,都是这种鸟的叫声:
湖――南消贵气!湖――南消贵气!
往往很多时候,我们越过了老虎冲,到达大山的终点草坪时,后面山林的这种鸟叫声,还在不停的追着我们。而我们,在草坪上,却早已把这种鸟儿抛在脑后了。
牛儿去山上吃它们的草,它们会从山的右边开始,待到太阳下山的时候,所有的牛儿,都会准时从山的左边浮现的。我和我的小伙伴们呢,我们仰天躺在草坪上,要玩的事情,可多着呢?
那些记忆中最美妙的时光里,其实大都时候,我们都是在草坪上打字牌的。在这里打字牌可是无拘无束的,即便大人们晓得了,也不会骂人打人的。所以若干年来,在异地他乡,碰到不会打字牌的家乡人,我们总会笑话他们,肯定小时候没有上山放过牛的。
天气炎热的时候,在草坪上若是口干了,这难不到我们。打牌输了的人,会拿着盐水瓶子去山脚那块大石头底下打水。那是一眼在石缝处的小泉水,四季都有,清冷可口,掬手可喝。秋天圈栗熟的时候,他们也会被安排去后面的老虎冲山林摘圈栗。那些野生的圈栗树很高很大,圈栗浑身都是刺儿,总是上树的乱敲,树下的拿衣服包,有时甚至也会直接拖一大块圈栗树枝回来交差。于是捡柴的捡柴,生火的生火,开始烤来吃。那时候从来不担心会把火烧着。
当然,还有很多,不过这些都是窝里玩的事,还有更刺激的。
碰上油岭村的小伙伴也来大山放牛,那事情可就多了。
首先出场的,按个头来,个头差不多的,年纪相当的,就互相摔跤,就是在草坪上对啃。基本上没有什么规则,但是身体一定要贴近了。周围的人嗷嗷叫,围在里面的选手,为了各自院子的荣誉,都是拼了死劲啃,常常到得最后,不论上面的还是下面选手,总免不了鼻青脸肿的。这种状况回到家里,大人见了,只会问,啃赢了没有?
人啃架,牛也要较量一翻的。双方都会把最具战斗力的黄牛拉出来,弄在草坪中央,两边的人一吆喝,两只牛代表就拼力顶起来。这个常常会有些危险,围观的小伙伴们可要利索一点了。常常三下五除二的,就有牛儿顶不住,败下阵了,撒腿儿就往外面冲,胜利的牛代表也会象征性的猛追一下,然后喘着粗气,昂着头来,环视四周,等待下一个对手。
在这大山的草坪里,还有许许多多难忘的记忆,这些记忆,只能不时在梦中再现了。
待到太阳山下,牛儿们也对齐了,小伙伴们又跟着牛群往家赶。经过老虎冲的山林里,那种不知名的鸟儿,还会在那里不知疲倦的叫着,我们也又用口哨这样和着:
湖――南消贵气!湖――南消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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