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记不得是在什么时候起爱上了纳兰词,只记得他的那句“谁念西风独自凉”及尔后的“当时只道是寻常”被自己一眼望见时,便感觉那香馥厚重的笔墨,和纳兰容若本身豪放的风骨,忧伤内敛的精魂似一团浓墨氤氲心底,久久不散。
我爱这种沉淀的感觉,爱纳兰不胜倾诉的悲伤,爱他笔下不加渲染的落寞之意。
今夜又读纳兰词。
一首《采桑子.塞上咏雪花》勾起了我对琴的回忆。
非关癖爱轻模样,冷处偏佳,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
谢娘别后谁能惜,漂泊天涯,寒月悲笳。万里西风瀚海沙。
这词我是极爱的。读着让我想起了大学时候玩过的游戏《剑侠2》我玩的角色职业是琴,这词虽和琴无关,但总感觉有些许牵连。
琴一直是江湖外的风景,空灵寂寞。与娥眉佛家一脉相承,但却站在世人的眼光之外,不讨喜,不懂得承欢围绕。若把佛家比做人人争养的富贵的海棠花,那琴就是纳兰笔下别有根芽的雪花,自有风骨,来自另一个天地,一个凡人攀附不进的世界。
寂寞是自己造成的,因为天生就不具备佛家那些讨喜的功夫,不懂得助人。师太说过,一进俗家便要忍受常人无法忍受的磨练,无人帮你也帮不得别人,授予你的功夫是无休无止的诅咒,琴弦一动便不存善念。所以,注定孤独。
琴,一开始就看见了结束。如雪花投向大地时就知道是场只有付出的奔赴,缠绵壮烈,义无返顾。琴的路,就是场艰辛的奔赴,在一个接一个的练级地点,琴的背影是孤单而坚强的,偶尔有佛陪伴身侧,但总敌不过武当道家高功的招式,于是佛与道成了练级的最佳组合,琴,与怪为伍,独自长大,好似纳兰的雪花矜贵冰冷,独自漂泊天涯。
谁翻乐府凄凉曲,风也萧萧,雨也萧萧,瘦尽灯花又一宵。
不知何事萦怀抱,醒也无聊,醉也无聊,梦里何曾到谢桥。
一首凄凉曲道尽了琴的心境,哀艳婉转,落寞得无以复加。从踏入俗家那一刻开始,陪伴自己的只有手中那把施以诅咒的焦尾,无人靠近。从不贪恋在谁的身侧,亦不奢求谁人能伴自己左右。奏出的曲调是那萧萧的风雨声与之应和,长夜消磨,红烛燃尽,灯花如人瘦损的衣带,寸寸零落。试问,憔悴零落的又何止是灯花而已?
我一直极爱着琴,爱琴不假修饰的孤傲气质和那落寞空灵的心境。却又哀伤着琴,哀悼那从未盛开便不待挽留就从指间飞落的灼灼年华。
合上扉页,追忆纳兰。一个横绝一代的词人,以诡异得近乎心碎的惊艳出现在清朝的上空,无人能与之和鸣,注定只能是道遥望的风景,注定走的孤单而决绝。
而琴,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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