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008年2月12日,农历正月初六,情人节前一天的前一天。
在约摸太阳晒着了屁股时分,我在老娘不忍心的催促之下钻出了被窝,同时在家里的慢节奏生活中稍稍领悟到了“爽”字内涵的百分之多少、我就是不告诉你,你奈我何?
睁着两只不是大大的而是小小的惺忪睡眼出门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转着圈看,天不刮风天不下雨天上有太阳,心想今天是个好日子,当即作出“压马路”的重大决策,其重要程度对我来说,不亚于新劳动法的全面实施。
待得出发时,已是晌午。走在乡村水泥路上,突然有种走在社会主义大道上的感觉,谢谢正开得如火如“茶”的“两会”的涛哥和阿宝。暂时还没有社会主义大“盗”的感觉。走完乡村水泥路,开始走村外水泥路;走完村外水泥路,来到了1865省道旁等from五里牌to西站的3路车。
昔日的1865,柏油贼亮,晃得人睁不开眼,几乎能形成在物理学上称为的镜面反射;如今的1865,哪还有什么“百”油?一滴油都看不到!太阳光一照,典型的漫反射。而我则来了一个“脚”跳反射,退后三步,瞪直双眼,心底长叹曰:这才是真正的“水泥”路啊!有水有泥!!TMD!!!
像盼星星、盼月亮、盼婆娘一样,好不容易盼到了风雨飘摇中的蹒跚老人般的3路车。还好,起点站的人不多。在坑坑洼洼的所谓省道的公交车上,当然也是可以坐在位子上的,如果屁股不怕受到不知何种材料、坚硬如铁的座位强烈撞击的话。严格来说,是屁股撞击座位,不是座位撞击屁股。撞坏了座位自己要赔,撞坏了屁股自己倒霉。
我手抓前座靠杠(专业名字叫不出来),两腿呈马步状(大腿与小腿垂直),屁股与座位的距离只有0.03公分。坐乎?似坐而非坐也。旁观其样不雅,与蹲茅厕实在是太像了。就这样,强忍着腿酸腿痛腿抽筋、硬是蹲到了东站。
下车了,解放了。沿着乐洋路一顿瞎逛,看车看人看狗,一直看到了步行街。步行街变化不大,变化的是经过的人。其中的我,已渐渐远离了青春。青春啊,让我再回头看你一眼;我怕现在不看,到时已看不清,更怕再回头已百年身。
正在这种亦真亦幻的回忆感觉中神游时,我的大腿一阵酥麻。这酥麻感在此文跑题与不跑题之间架起了一座桥梁。我掏出手机一看,竟是淡淡清辉!虽然我的手机处于长途加漫游状态,但接打只要五毛,又基于“为人民服务”、“为人民省钱”的最高宗旨,我友好地挂掉了,然后打过去。而此高尚无私的伟大行为对清辉那样的外地手机不大管用(她接听可能比较贵),可也表露出我的忠厚心肠(自我鼓吹一下再说,嘿嘿)。
此时合法帮会“河源帮”帮主(很有可能是副帮主)苏山与他的“老板”清辉正在城中!这二人也是武冈论坛“素山映辉”栏目的狠角,苏山更是坛主。清辉说苏山要见我,就在王城公园的显著标志、那个没数过有几个角的亭子状的奎文阁下,就在大约5分钟后。不是说好明天上午吗?怎么提前了?弄得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原来苏山明天中午还要赶车,事前就来了,生怕见不到我似的。但我一想到电视中去见老大时过刀丛的情景,我的手开始颤抖,我的话开始混乱,我的不是鸭肉而是肌肉开始收缩,我的瞳孔差点就放大了。我绝计没有鲁迅鲁老前辈“怒向刀丛觅小诗”的无畏勇气和胆识。
我猫在奎文阁附近一个不易被常人发觉的角落,等待他们的出现。但又想他们并非常人,心里不免“扑通扑通”地跳。出现了!出现了!出现了!两个从未见过活的却比较熟悉的身影蓦地进入我的扫描范围之内。他们从宣风楼下的“楚南胜境”正门向奎文阁迈步而来。我敢保证我认识他们,他们不认识我。他们走上阁前较为陡峭的台阶后,我不快不慢地跟了上去。
当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时,我已走到他们面前,稍许的惊诧。惊诧于网络,惊诧于真情。两人从坛上走下来,以微服形式面向草民的我。苏山从论坛,清辉从圣坛;苏山是坛主,清辉是圣女。与苏山握手,微笑,想拥抱,没有拥抱;与清辉握手,微笑,不想拥抱,也不敢拥抱,因为我是一个传统的男人。5分钟前的不安,此时已转为激动。
找了一个石桌,围着坐下来开始闲谈。谈回家的行程,谈眼前这场恶雪,谈各自的工作境况,谈武冈的变化,谈省略号。苏山下午还有其他事情,耽搁不了,只好在意犹未尽时拍照留念,在亭阁下,在城墙旁。不知怎的,我忽然想到了本家老前辈李叔同的名句: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苏山拿出专业用的、我根本不会用的佳能相机一阵狂拍,让我摆一些POSE,可手脚笨拙的我就是不会摆,苏山也没办法。我没摆POSE,他倒摆着各种POSE给我拍照。其难度之大令我望尘莫及。
我拿出一般人我不告诉他的三星相机给苏山和清辉拍照。苏山大方中含着睿智;清辉优雅中含着灵秀。而我是嘴巴中含着舌头。
拍照完毕。今天的聚会过于短暂,幸好明天的聚会还将继续。明天的聚会成员除了今天的,另增英俊小生兼才子的庾茂清、留学德国最近回国创业的原上草(其真名天知地知你知唯独我不知)和某神秘人物。时间定在10:00,地点定在老地方。
公元2008年2月13日,农历正月初七,情人节前一天。
昨天夜不能寐,全因见到了武冈论坛和武冈人网妇孺皆知的两大人物苏山和清辉,兴奋之情凭此秃笔自是难以言表。而今天要和庾茂清、原上草见面,这个春节就显得特别地不一般。住在城郊的我,为了不让他们等我一人,昨晚把手机设了一个三重闹钟:每隔一分钟,闹钟以最大音量响一次。如果响三次还醒不来,那也差不多可以论斤卖了。
顺着昨天那条路线急急行进,来到东站,找了一个小店,吃了一碗牛肉粉,咸辣爽口,味道不错。付银子时才发现武冈人民的生活水准已悄悄呈比较险峻的直线上升:牛肉粉6块/碗,而牛肉只有4块,怎么少了2块?
10点一到,奎文阁前多了两张新面孔。确切地说,只有一张新面孔。那就是原上草。庾茂清的照片我在网上见过,现实中一比对,茂清只是照片尺寸同步放大而已,并没有形成强烈的反差。但不能称为“老面孔”,只能称为“嫩面孔”。
微笑,握手,简单地寒暄。握手的一瞬间,友情的温度急剧飙升,友情因子顺着手掌蔓延,到胳臂,到胸腔,到心脏。
站着聊天毕竟不是最佳方式,再加之周围的石桌全是四个座的。我们一行有五人。苏山打趣地说,他年龄最大,他一人坐另一张石桌前。我心想,这可不行呀,我们可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背上“以少欺老”的黑锅。最起码的尊老传统我们还是继承了的。原上草提议说找一家茶馆,边喝茶边聊天。唉,还是留过学的懂得享受生活。
在去茶馆之前,拍照是少不了的。这回我想摆POSE了,可看见苏山的拍照POSE又中规中矩了,只得作罢。不管是拍ing,还是拍ed,苏山的手机老是响个没完没了。我说,情感热线啊;原上草说,人家是记者,没办法。我琢磨温总理都没他忙,不过若干年后,一个苏总理诞生在世界的东方也很难说。
一齐欲往茶馆,可苏山说去不了了,他还要去见几个多年未见的老同学。好事赶在一块了。苏山与我们四人匆忙告别。他走了,便带走了许多乐趣。瞄了瞄他的背影,没有放一枪。我默念道,一路走好,切莫摔跤。
清辉、茂清、我,在原上草的带领下,来到一家名为“雅轩”的茶馆。名字倒不俗,可馆内冷静得很,少有人迹。我们四人给这儿带来了勃勃生机。上了二楼,来到一间雅室,坐了一个雅座,开始点茶。点菜有菜谱,点茶有茶谱。我不懂茶,但张开嘴巴喝还是会的。清辉、茂清、原上草三人中,茂清对茶道最有研究,讲得头头是道。什么绿茶红茶功夫茶等等,只是等等,耐心等一等还有。听得我一愣一愣的。
下面独家曝光聊天内容。
茂清就读于贵阳某大学,学机械专业,而今已修成正果,年后准备去上海实习。上海离我工作的城市宁波倒挺近。其他的保密。
原上草早年就读于四川大学,后来留学德国,学的竟也是机械专业,现在北京大展拳脚。早就听闻德国人严谨、认真,可我关心的不是这个,我关心的是“李飞是帅哥”、“李飞是才子”、“李飞是大众情人”用德语怎么说。可惜的是,我一直没找到空档问原上草。其他的还是保密。
清辉工作于成都,从事网络管理,学的是计算机。其他的仍然保密。
我工作于宁波,从事体力活,学的是化学。其他的没有保密。
恰如清辉所言,我们四人没一个是学文科的,却都喜欢文学,是文学使我们走在了一起。我想文学这东西魅力也太大了。什么叫魅力?此刻我可以作一个编进野典的解释:连鬼都没有的力量。
聊ing,有人敲门。我以为是服务员,可进来的人不是,好像也没敲错门。纳闷之中,清辉方才电话中的“罗笑”二字使我猛地记起站长高远兄很早以前在清辉的某篇文章中提及过。神秘人物正式出场。罗笑何许人也?原来是个骑马的,骑白马的。清辉向他一一介绍我们。初看罗笑大哥,给人一种沉稳、厚道的感觉,好男人的杰出代表。
又一阵闲聊,气氛融洽而温馨,社会主义和谐的意义在这里得到了完美的解释。时间悄然滑过。清辉和罗笑大哥热情邀请我们去他们家作客。盛情难却,可原上草下午要给他姐姐饯行,他本人也将于明天北上,时间仓促,余下只有茂清与我去清辉家作客了。
走至楼下,原上草欲买单,而罗笑大哥早已结账了。感动,感动,感动。
刚才是苏山告别,现在是原上草,野火烧不尽的原上草。
再过几日,我们将形成这样的格局:原上草:北京,北方;苏山:河源,南方;清辉和罗笑大哥:成都,西方;茂清、我:上海、宁波,东方。太富有戏剧性了!东南西北,天各一方。而中间,正是我们共同的家乡。
这次聚会,掉光了牙齿也忘不了,以诗记之:
神交堪久矣,此际竟初逢。
冰雪阻归路,乡魂绕楚空。
品茗香不断,知意早相通。
挥手匆然去,东西南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