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收到三畅老师的新作《行吟古城古州》,书分三辑:沧桑古城、诗意古州、风俗传说;这些篇什有着浓浓的武冈人文特色。鲁之洛老师曾作有《小城旧事》,三畅先生此书可称赓和之作;两位先生以散文笔法写活了武冈的人文历史,称其为都梁人文散文的双璧或不为过。老师书前有一自序,提出了“大武冈”这一概念,我觉得这一提法可拓展我们研读、认识武冈历史文化的视野,故将其帖于此。
最爱是家乡(《行吟古城古州》自序)
2007年,和吕伯平先生编注《都梁诗纪》,我翻阅了光绪《武冈州志》,通读了上世纪30年代云山中学校长刘国干等人编纂的《都梁文钞》,通读了上世纪90年代李潺等编纂的《都梁文钞今编》,还研读了另一些有关武冈历史、文化的著作和资料;2011年,我在武冈电视台“宣风讲堂”主讲武冈历史、文化,撰稿时又对武冈历史、文化作了进一步的研究:由此而对武冈历史、文化有了较多较深的了解。
我说的武冈,是大武冈,或者说叫都梁,包括了周边一些县份或一些县份的部分地区。
“大武冈”是一片古老而年轻的土地。据考古发掘的文物分析,6000年前,这一带就有先民繁衍生息。武冈城建于2200年以前,早在西汉文、景帝年间,武冈便已置县,属长沙郡。公元前124年,汉武帝刘彻封长沙定王之子刘遂为都梁敬侯,置都梁侯国,治址在今武冈市郊七里桥。以后,武冈或为县,或为军,或为州,或为府(南明政权逃到这里,改武冈州为奉天府),或为市。
在这一片土地上,无论是古城还是古州,都是沧桑而诗意的。
在这一片土地上,古城、古镇、古街巷、古庙宇、古塔、古桥,都在无声地讲述着历史;在这一片土地上,有青山绿水,奇山异水,山山水水又染上浓郁的人文色彩;在这一片土地上,文化繁荣,英才辈出,薪尽火传,永无止息。
最美是家乡!最爱是家乡!
而今,因行政区划调整,武冈管辖的范围已与往昔不同,但是,“大武冈”历史、文化(包括风俗习惯传说),是根深蒂固的,是不会因行政区划的调整而“调整”掉的。
武冈乡贤祠供奉的第一人,是唐中和年间的湖南节度使邓处讷,《宝庆府志•邓处讷传》载:“邓处讷字仲韫,武冈人”(现属洞口)。宋代祖孙三代进士的周仪、周湛、周钦,《宋史》载为“武冈人”(现属邵阳)。抗金名将杨再兴,史料上还是“武冈人”(现属城步)。现代著名历史学家吕振羽还是“武冈人”(现属邵阳)。鲁迅《纪念刘和珍君》中“率领男女武将”,把刘和珍“强拖出校”的刘百昭女士,有些教材的注释也是,“刘百昭,武冈南泥人”(现属洞口)。而吕振羽和解放军少将袁以烈(籍贯武冈,现属洞口),青年时代还在县城武冈读书和从事革命活动。
史料上也记载了这样的事:元顺帝至正年间,靖州吴天保率瑶民起义,攻打作为军治的武冈城,得到绥宁(属武冈军)、城步(属武冈县)、新宁(属武冈军)人民的支持,人们纷纷“投贼”,义军两次攻陷武冈城,但终被官军镇压。当时和后来有不少人写诗记其事,明崇祯年间贡生许宗鲁路过绥宁的溪洞时,就写了一首五律《道经溪洞》,其中有“伏波表铜柱,勋业并乾坤”。古代一些武冈籍诗人,咏家乡就是咏“大武冈”,在清代邓显鹤主编的《沅湘耆旧集》里,明代著名清官、武冈人曹一夔咏家乡的诗,其中《夫夷杂咏》多首咏的就是现今新宁景物。
人们津津乐道的“武冈十景”,其中“龙潭夜雨”“枫门落照” “横江晚渡”等三景就分别在现在的洞口、城步和隆回。
绿叶紫茎的都梁兰,她的馥郁的香气依然在古都梁的城乡村寨氤氲。
武冈丝弦、民歌,是都梁的文化遗产,周边的县份还在演唱。
武冈木刻、竹刻、石刻技艺,周边的县份还在运用,且能发扬光大。
武冈血浆鸭、武冈米粉、武冈卤菜等等,周边的县份也还在做,还在吃。
接亲要提灯;新娘下了轿(车)后,搀扶的人要打伞,要有人“压煞”祛邪:周边的县份都是如此。而这也是“大武冈”的传统习惯。
“清山一道同云雨,明月何曾是两乡”;我走在周边的一些县份,并没有“外乡人”的感觉,人是我的兄弟姐妹,河是我的母亲河,一草一木,似在迎我、亲我。
我写《龙潭夜雨》、写《枫门落照》、写《横江晚渡》,与写“武冈十景”中的其他七景,情感上并没有两样。
的确,这本书写的,是生我养我的家乡,是古都梁,是“大武冈”,是“武冈军”,“武冈州”。
中华历史源远流长,文化博大精深,作为中华历史、文化的一部分,武冈历史、文化当然也博大精深。我写的这些篇什,只是涉及到其极小的一部分,只是触及到其皮毛。
“大武冈”,即使方圆只有几百里,我足迹所及的地方仍然少得可怜;足迹所至的地方,因为学识、才情的原因,我也写得不尽如人意,或根本没有动笔。
古人说读万卷书,走万里路,我希望在有生之年,读书更多一些,在这方圆几百里之内留下的足迹更多一些,从而更多地写出一些差强人意的作品来。
2012• 8•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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