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上那棵小石榴树

昨天去给我家阳台上那棵小石榴树浇水，发现它的细枝上居然挂了三个桂圆大小的石榴，好不惊讶，这么小的树也能挂果啊！

惊讶之后，又有感叹，感叹什么却一时说不清楚。

这棵盆栽小石榴是岳母三年前送的。我刚把它摆在阳台上时，它不过一尺来高，几条纤细的枝上点缀着几星绿叶，在微风中怕疼似地轻轻抖动。我赶紧给它浇点水，心想这么个小玩艺一不留神就会夭折了呢。

事实上也的确几次让它走到了夭折边缘，全因为我忙起来就粗心，常常忘了给它浇水。而老婆除了喜欢对着电视肥皂剧拼命吸鼻子，一般是不关心阳台上小生命的，哪怕自己亲娘送来的心意。于是小石榴萎头蔫枝的模样隔三岔五就要让我一愣，赶紧补浇欠得太久的水。而每一次补浇水以后它也很快恢复了生气，甚至还会举几朵艳艳的小红花，显示一种灵性而热烈的姿态。但有一次它实在被干涸折磨太久，久得我都记不清到底欠下多少天的水了，那枝条全都干皱发黑俨然国画里的枯笔，所有叶片也统统如同刚烘干的茶叶。我只能内疚了，虽然程式化的依然补交了水，却实在不敢希望它再活过来。没想到它第二天就显了些许活气，再过两天那枝条上又鼓出新的嫩芽了。

然而，也许正是这棵小石榴屡次在几近夭折时又重发活力，才使得我的粗心也大大咧咧地屡次发作。我一次又一次地欠下它的浇水，再看它一次又一次地在补上浇水后恢复精神。就在几天前，我又在给它浇水的时候发现这水再一次浇得太晚了。我想它要会说话是一定要向我抗议了。

它当然没有抗议，也不作任何一蹶不振的表现，还在一如既往地努力显露生机，让我惊讶地发现它已经长到快一米高了，更让我惊讶地发现它还在细枝上挂出了小石榴。看那三个圆溜溜闪着亮光的小石榴，生动得就像一串敞亮的笑声呢。

我是无论如何得感叹了，哪怕不知道该感叹什么。一棵小石榴树，成天只能呆在一个盆子里，还三天两头缺了水，经常被迫着显了糟糕模样，却怎么也不肯罢了向上长的念头，一有机会就灵性起来热烈起来，真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