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想说真话

艳妹儿时的一段小插曲，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都已经忘记了，最近却频频显示在脑海。

那是很小的时候，还不到上学的年纪。与艳妹在家门口的小池塘边玩。记得两人是弄了两根小的竹条，系了绳子，绳子的一端绑着一小段瓜藤，坐在池塘边的石头上钓鱼。这般钓鱼自然只是小孩子的把戏而已。但是我那调皮的妹妹，硬是要移到水边的块石头上去钓。估计她那时才学会走路不久。我倒是略懂了些事，便使劲叫她别去，怕摔到塘里去。她却不听，慢慢的走到水边，又移到那块突出一点的石头上。我很清晰的记得，她用力把竹条往水里一伸，屁股却碰到后边的石头，就一头栽向塘里。手脚乱舞的，漂在水上，还往塘中央去了。我的反应自然是吓呆了，只知道返转身去，拼命跑向屋里叫奶奶，但是刚好奶奶不在屋子里，等我又跑出来时，刚好有回家的邻居大姐看到了妹妹，拼命叫我父亲。父亲也刚好挑着一担箩筐东西与母亲走到屋后的坪坪上。见状冲下来，跑进塘里把妹妹捞了上来。其时我因还未跑回塘边，并未见到妹妹在父亲捞她时，是否还漂在水上。

父亲把妹妹捞上来做的第一件事情，是一把把我抓住，按在地上猛打屁股。一边打一边问我，为什么不叫，妹妹掉水里了，为什么不喊人。我哭着争辩，说我叫妹妹不要去，她偏要去，一边还说，我喊了的，喊的奶奶，但是奶奶没在屋里。

母亲抱着妹妹，我没有看到妹妹当时是怎样的情形，不过很快就没事了。真是万幸。

如今仔细一想，当时整个过程，在妹妹掉塘里后，我只知道跑向屋里找奶奶，确实并未曾喊叫，因为当时塘边屋里都有人家，只要我一大声叫，绝对会有人更快的跑过来的。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被吓着了，还是竟然都不会喊叫！

或许是妹妹的命好，不然这段往事会让我一生遗憾。

而我当时被打之后，还总是闷着气，气妹妹不听话而致这样。明明叫她不要去，她偏要去那块石头上去。却丝毫没有反省自己为什么在妹妹掉水里后，不知道大声呼救。

这种性格在以后的日子里，不断被自己演绎着。犯了许多的错误，首先不诚实，不承认错，撒谎，编借口，而致自己越陷窘境。

还有一件事，很小的事情。我在中心小学读书的时候，有次上头的一个大伯拿给我五角钱，说让帮他买副膏药什么的。待到当天晚上，我正和小伙伴在外面玩得热闹时，那位大伯来找到我，问及他的膏药。我才猛然发现，自己把这事给忘了，更要命的是，连那五毛钱也弄丢了。我便跟他说，我明天买给他。但是他说不用了，要我还他的五角钱。我不记得当时我是如何跟他说的了，反正不久这件事被闹到母亲那里。而我家大人和他们家，是有些过节的。母亲便要我赶快拿钱还人家。我便说，钱我放在学校的课桌里了，明天再还。这个谎话当然明眼就知。那时小学课桌都没有抽屉的。而当时五角钱，并不算少。母亲反复问了几次，我始终咬定放课桌里了，不承认钱是弄丢了。后来母亲付了那人五角钱。

后来母亲问不到我的钱到底如何了，便问我明天要怎样给那五角钱。我说明天，我去外婆那里要五角钱还。我始终不说，钱确实是被我弄丢了。于是所有的人，包括母亲，都以为我是私自把五角钱用了，买零食吃了。

直到二十多年后，我才明白。其实说实话，是在自己犯了错以后，保护自己的唯一正确有效的方法。可惜这个道理明白的太晚.

想想自己之前二十多年里，犯了那么多的错。一直都是在为错误编着借口。不但伤害了自己，而且伤害了更多的人，包括自己的家人。待到自己真正明白的时候，母亲已在另一个世界，孤独的呆了好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