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迷津渡之九
会林第二天10点给厂里打电话,李二爹接的,他告诉会林,秋月今天没来上班。
会林感到奇怪,秋月哪时哪刻都把心扑在厂里,怎么会不上班?自从她怀了孕,秋月不时有反应。于是,他赶忙往家里挂电话。
电话铃响起的时候,秋月已被徐宝折磨得近乎麻木了。昨晚,从窗台跌下被徐宝抱住扔到床上,到现在已经整整12个小时,徐宝几乎没让她休息过。秋月开始还觉得痛苦和伤心,还能泪水洗面,到后来,泪干了,心死了,没什么感觉了。这种时候,听到电话铃响,秋月哪里还能理会?
电话铃声很固执,不紧不慢,一遍又一遍。
徐宝准备去拿话筒时,又止住了。他不想露出破绽。如果说开始只想在秋月身上寻一个发泄的机会,那么,此时此刻,徐宝想长久地占有秋月。但是,总不能让电话老是响着,老响也会让打电话的人怀疑。想了一会,他对秋月说:“姐,你接电话!要是问你为什么不上班的事,就说生病了。”
秋月悲愤交加,没有答理这个畜牲!
徐宝说:“姐,你是不是想让人看出破绽?告诉你,我无所谓的,大不了走人!你不怕露馅?”
这一鞭子,抽在了秋月的痛处。是的,老不接电话,会露馅的。而且,她预感这是会林的电话。会林没通上话,又会让李二爹来二楼找人的。那怎么了得?没办法,她只得把话筒拿在手上。
果然是会林的电话!
会林说:“刚才打电话到厂里,李二爹说你没上班。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秋月泪水突然涌出来,好想大声哭一场。但是,她不敢哭。她只能说身体不舒服,昏昏沉沉,起不了床。
会林很焦急,催秋月赶紧去医院看病,秋月只说不要紧,休息休息会好的。
会林坚持让李二爹去请人上门来看。秋月连连说不用请医生。请医生来家里,那怎么行?家里还有个畜牲在纠缠,怎能让李二爹和医生上门?
会林的态度很坚决,要秋月在家等着,他马上打电话给李二爹,一会儿保证就会来医生。
没等秋月拒绝,会林已经挂了话筒。
天啦,这该怎么办呀!秋月发疯似地对徐宝又是抓又是打又是骂,但仍挣脱不了徐宝死死抱住她的魔爪!
这时,电话铃又响了起来。
这次的电话,是李二爹挂过来的,他说会林让他去请医生。
“算了吧,没什么大毛病,只是感到乏力,不想动,休息一会就可以了。”秋月说。
李二爹说是会林说了的,一定得请医生看看。他让秋月等会儿下楼来开门,便把电话挂了。
秋月好伤心,泪水又流满了双颊。
徐宝涎着脸凑过来,说:“姐,收拾收拾,穿上衣,去开门吧,我在房里等你回来。”
秋月听他这么一说,一时气上心头,迎面就是一巴掌:“徐宝,你这个畜牲!”
徐宝依然涎着脸,不知羞耻,说什么打是疼、骂是爱。
秋月见他这般赖皮,更加上气,说:“好,好,我下楼去,我去找李二爹来抓你!”
徐宝说:“你有这个胆,那就去找李二爹呀!让他来抓我呀!我和你睡了觉算什么?你不愿意我能和你睡觉?”
徐宝一阵连珠炮,把秋月给轰得发懵。是呀,他怕啥子哟?真怕的倒是秋月。事情抖露了,让人抓住判上几年重婚罪,吃亏的是会林和秋月呢!
她再一次失去底气。再过一阵,李二爹要带医生来了,秋月只好下床,去卫生间洗了洗,然后穿上衣服,坐到梳妆台前。
望着镜子,秋月呆了。那是秋月吗?头发蓬乱,面色煞白,两眼无神,一副病态。一夜之间,怎么变得这样难看?尤其是那双眼睛,往日里水灵灵亮晶晶,多惹人喜欢呀,现在怎么这般憔悴?她简直欲哭无泪。
她又想起那位算命先生开出的八个字。命不好,只得认命。秋月拿起梳子,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头发梳理清。这时,院门口有人按响了门铃。是李二爹请医生来了。秋月往楼下走的时候,乜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徐宝,这畜牲居然赤条条地在闭目养神!
把李二爹和医生接进门时,李二爹为秋月的神态急坏了,说:“哎呀,这个样子了还说不要紧,出了事怎么办?”医生赶忙按脉,连连摇头,说是身子太虚了,又有身孕,拖不得的。看完病,开了单子,尽是些提神补气安胎之类的药。李二爹接过药方,立马就要去中药店捡药,说是随即送来。然后引着医生走了。
秋月再也无力支撑,躺在沙发上,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徐宝在楼上一等不见秋月上来,二等不见上来,害怕出事,便穿好衣服,蹑手蹑脚地往楼下走。到了厅内,发现秋月躺在沙发上,李二爹和医生早走了,胆子立时大了。他走近秋月,看着她酣然入睡的样子,淫心又起。
徐宝正要去脱秋月的衣服,不料一眼发现李二爹进了院门,只得赶忙往楼上溜。等他刚一上了楼,李二爹提着抓好的中药,匆匆忙忙进了院门。秋月酣睡如泥,全然不知道李二爹回来了。李二爹见她如此,料想她身体太虚,便没喊醒她,决定先帮秋月把中药煎好后再说。
李二爹从客厅拐进餐厅准备进厨房时,发现地上的菜刀和摔碎的酒杯碎片,不觉一怔,这是怎么回事?他拾起菜刀,菜刀上没发现沾有什么。再拾起一块打碎的酒杯玻璃片,一股酒味扑面而来。难道出了什么事?李二爹本能地生出几分怀疑。他仔细打量,又发现了饭桌上搁着一个酒瓶和三个菜碟。酒是劲酒,盖启瓶空。三个碟子里的剩菜,一个是炒鸡丁,一个是麻辣肉丝,还有一个是豆角。桌上还有一双筷子,显然是一个人就餐的场面。但是,据李二爹所知,秋月是滴酒不沾的,那么是谁来这里喝酒?为什么餐厅地上掉落菜刀摔碎酒杯?
李二爹判断,只有两种可能。一是秋月碰上极不顺心的事,偶尔破例喝酒,结果不能自持。第二种可能,是家里来了一个人,而且是一个男人。秋月并不喜欢这个男人,没有陪他喝酒。这个男人可能对秋月有过不正当的行为,秋月与那男人曾动过菜刀、摔过酒杯。
想到这里,李二爹顿时为秋月生出许多担心。但是,又不便询问秋月。他替秋月收拾好餐厅后,将中药熬上,然后去了客厅。
秋月依然未醒。李二爹走近去,闻了闻,没闻到秋月透出酒的气味。秋月是昨晚过了9点才回家的,要是喝醉了酒,此刻肯定会闻得到酒的气味。这说明不是她喝的而是另一个喝的。
难道真有一个人昨晚在秋月家喝酒?李二爹加重了怀疑。
秋月不会背着会林做对不起会林的事!秋月不是那种人!李二爹马上又否定了自己的怀疑。他相信自己的眼睛,秋月是个好人。
一直到熬好中药,斟上送到客厅,李二爹还是没理出个头绪。他叫醒秋月,让秋月喝了药,犹豫了好一阵,还是委婉地劝秋月:“你还是请个保姆为好,会林不在家,一个人也不太方便。再说,你管一个厂子,也确实忙。”他本想把话说透,转念一想,又觉不妥,只好把话咽了下去。
秋月很感动。李二爹是服装厂一建成就来厂里的,秋月几乎天天与他打交道,深知李二爹的为人。见李二爹为自己请医生、熬中药,又为自己出主意,自然十分感动。从年龄上说,秋月小一辈。秋月也确实把李二爹当长辈看,昨晚还想到过要请李二爹来抓徐宝呢。可是,她不敢向李二爹道破真情,不敢要李二爹去抓正在楼上的那个畜牲。她害怕事情败露的后果。
此刻的徐宝,也正提心吊胆。他躲在楼梯拐弯处,正在注视着楼下的一切。李二爹收拾餐厅,向秋月建议请保姆,他全看见全听到了。徐宝恨得牙齿咬得咯咯响,心想,真的请了保姆,岂不碍手碍脚?我徐宝哪能随心所欲占便宜?等李二爹一走,徐宝便下楼问秋月是否真的要请保姆。秋月没理睬他。徐宝自然清楚秋月的心思,却又不便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