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底,从深圳回邵,路过长沙,停了个多月,就住在烈士公园附近,正赶上公园的花季。
这天晴朗,气温又高,公园门口东风路西边的绿化带,一路长长的樱花群,足足开了二十多天了,仍然开得旺盛得很,树下虽落英一片,但树上仍花色灿烂。
进了公园,很自然地走到一片片花海中。樱花、杜鹃花、农村山里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桎木棘(我不知其学名为何),还有绣球花、山茶花、紫罗兰、观音莲等等。这些花的特点是都成了大树,而且接连成片,以致造成铺天盖地的赫然花海。其色彩之艳丽,简直让你眼花缭乱。
且说樱花吧,有粉红、雪白两种,都是成球成团的,将树干全盖住了,让人眼里只有花 。还有杜鹃花,这是自小在山里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了,是砍柴时必砍之柴棍,柴刀砍去,倒下一片,可这里的是花树,花大,花密,且红得深沉,给我极大的新鲜感。还有那些高树般的桎木棘,它们在山里是和草丛混长一起的,而这里却是高大的树,花也特别繁密,不仅有白色的,还有鲜红的、浅紫的,甚至连叶儿也和花同色,花红则叶红,花紫则叶紫。那些山茶花和观音莲,也是花特稠,朵特大......我明白,这些都是园艺工作者们改造而成的,是他们辛勤劳动的结果,是他们智慧的结晶。
看到这些,我情不自禁地想起我的二叔文周先生。他原是个小学教员,六十多年前,在我就读的云山小学做庶务主任(即总务主任),可他的爱好是“园艺”,他虽没学过专业的自然科学,却是个业余的园艺爱好者。他靠自学,在学校的校园里,在家里的空坪隙地上,做种植各类花木,和嫁接各种果树的试验。我小时候,就知道他嫁接成功了品种极优的水蜜桃和柚子,它们的果子都颗大味甜,好吃得让我们这帮小把戏一想起就流口水。他嫁接成功的山茶花,花儿大、色儿深红,花期又长,引得城里不少大家闺秀托人来讨花戴。
他的这种业余手艺,不想竟使他能幸运地、平静地度过中年和晚年。他凭这点业余练出的功夫,解放后先是留在县人民政府做美化庭院的工作,以后武冈县一分为二,分出一个洞口县,他被安排在洞口县园艺场做培植果木的技术员。过苦日子的一九六四年,我到洞口采访,还就便去看了他。他很高兴,从竹笼里抓出一只三斤来重的大白兔,让我平生第一次尝到和鸡肉一样好吃的兔子肉。他告诉我,他一直在专心从事柑桔品质改造的研究工作。多年之后,又听说经过反复试验和辛勤钻研后,终于有了人人喜爱的雪峰蜜桔。
直到现在,当和朋友一起吃雪峰蜜桔时,有熟悉他的,还感动地说:这甜甜的蜜桔的产生,有你叔叔的一份功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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