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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们这一带,我们黄姓的文珍公算是最有名望的一个了,有关他的传说也有很多,可以说达到了神化的地步。他之所以出名,最有说法的要算是他曾经受过皇封,而之于是在明朝哪一位皇帝手上的事,这个我是不清楚的,但像我爷爷辈的人他们倒是如数家珍,说得神乎其神。现在看来,我们这带为什么没有人集资来办教育,而集资来修珍公殿,而且是一座又一座兴起,一处比一处修得好的原因也就在于此吧!我不反对敬重祖先,但我认为,一个地方的经济要发展,尤其是我们农村要发展,培养人是最为重要的,可是培养人需要对教育的支持。这里多说了一句题外话,现在再回到黄文珍公上来。黄文珍公在我们这一个地方是我们黄姓人的祖先,那么黄文珍他是一个人,当然他也有父母兄弟,而珍公为什么他这么让他的后代们如此顶礼膜拜,到处都修有他的殿,而他的父辈却并没有呢?这一点不难看出,一个人要有德望方可扬名。珍公有一个弟弟我们叫英公的,但英公并没有珍公这么有影响力,是他没有德吗?有认为这也不对。因为在我们地方流传这么一个故事,我们这一黄人的分支的祖先也就是珍公的大儿子,但不知什么原因,珍公不认这个儿子,后来是英公认了他这个侄儿才使得我们这一支延续了下来,从这可以看出,英公也应该是一个有德有能的人,可他没有珍公这么出名,可能是他没有孤身打虎的传奇,也没有六月插樟树枝而成活的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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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爷爷的爷爷,我不认得,我也没有见过,只有每年的清明,在我们这一族的老人带领下去了他的坟前烧些纸钱拜祭他,我与他的唯一感情只有因为他是我的祖先,他没有让我撕心裂肺地痛过,也没有让我刻骨铭心地伤过,我所晓得的,只有一堆关于他的黄土和黄土上面飘动的萋萋芳草。以前是我在世的爷爷带着我去了几次,现在爷爷也躺在离他不远的地下了,他的坟墓,我也找不到了,或许再过些年,我的儿子辈们,甚至也记不得属于他的那一坯黄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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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爷爷是去年去世的,我爷爷去世时我已经有三十岁了,所以我对于爷爷的记忆是相当深刻的。小时,我是在爷爷的膝下听他讲薛仁贵的故事长大的,是在拨着他的花白的胡子的记忆里长大的。我爱他,他也爱着他的长孙。因为他给了我成长的记忆,也给了我人生当中难得的至亲至爱,所以爷爷去世时我是极常悲痛的,那痛,是阴阳相隔的肝肠寸断的痛,是物在人非的绞心裂肝的痛。爷爷去世时已经九十有二,但他去世前身体状况很好,在一般时候他是不需要拐杖的,而且在去世前还经常下地劳作,所以我一直以为爷爷一定会活到一百岁,也正因为这样,去年我去他那里给他拜年时他问我:“炎磊,我要是死了,你会送我上山吗?”当时我还跟他开玩笑地回答说:“要是我有时间,我就送你上山,要是没有时间,你也不要怪我。”然而,想不到的是,爷爷就是在当年的二月份去世了,后来我一直为我所说的这句话而后悔,也一直为我所说的这句话而愧痛,如果要是我知道爷爷当年真的要去了,我为什么不回答他一句真话,我就是再忙,也不可能不送他老人家上山呀!而如今,爷爷他躺在了那块冰冷的地下,已经听不到我心里要说的这句话,可我,可我只有在这里写一点关于他的文字,写一点关于他的记忆,写一点对他歉意的文字。爷爷在世时,对我,唯一的希望就是想看到我的儿子他的玄孙,然而,等我的儿子出世时他已经不在人世,这个愿意也不能实现他老人家的了。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只能是每年的清明来到他的坟前,看着那风里飘动的青草,再给他烧些冥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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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个人我应该要写写的,她就是我以前的三娘,虽然后来有了另外一个女人成了我现在的三娘,但她我还是得写写纪念她的文字。我以前的三娘,是一个典型的中国农村妇女,没有多少文化,但她善良,也留有我童年一些关于亲情的记忆。她的死是因为心脏病,她死时我还只有十三岁,还在读小学。那年是89年,也就是我考上三中的那一年,到现在有差不多二十年了,现在我也将要为人父了。她死时,还年轻,二十来岁,因为年轻,她是进不了祖山的,(在我们这里,有这么一个陋俗,年轻人死了是不能进祖山的。)所以她死后埋在我们村子的一座荒山岗。她的坟墓,我曾经带着她的女儿、我的两个妹妹去修葺过,但后来我一直没有去过,有时从那里路过,看到的只是一堆萋萋荒草,或许,再过几十年,那只是一片土地,她没有象黄文珍公那样永远让人们记得,也没有能象我爷爷的爷爷那样因为血缘的关系能勾起我对这一片情感的思考,更没有能象我爷爷那样能唤起对这一片亲情的回忆,但她,在我的记忆里,的确有过,至少在我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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