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顺峰自从当上市委书记,前来送礼的络绎不绝,踏破了他家的门槛。
这事让刚上任的郝顺峰左右为难,为了避嫌,他只好选择躲起来。
最近几天,内部消息透露,市局级干部准备内定,风闻这一消息,局级、科级许多干部吃不香、睡不宁,他们盼着往上爬,为了打通关节,一致认定郝顺峰是关键的一着棋。
内定,就是还没有定下来,要想定下来,关键看表现,至于如何表现,鼠有鼠道,猫有猫道,路子走得对不对,要看郝书记的拍板。
这天傍晚,下着大雨,郝书记寻思着不会有人上门,冒雨回家看看,刚进家门,看到了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和妻子寒暄。
“卢、书记,你、你怎么、来了?”郝顺峰惊讶不已,半晌呐呐道。
“当了市委书记,难道我就不能登门庆祝一下?”卢书记微笑道。
“哪里、哪里,卢书记,你是我的老上级,理应我去拜访你,只是最近太忙,疏忽了,还请海涵。”郝顺峰满脸赔笑道。
卢书记是老市委书记,郝顺峰是他一手提拔的,这分恩情郝顺峰不会忘记。为了报恩,郝顺峰又是倒茶,又是递烟,显得非常虔诚。
“卢书记亲自登门,不知有何指教?”郝顺峰坐在沙发上,直截了当的问道。
“指教不敢担,有点小事想麻烦老弟。”卢书记开门见山道,
“什么事?只要不是违反原则性的事情,小弟乐意帮忙。”郝顺峰委婉道。
“听说国土局局长已调走,局长一职还没有合适人选,我想,我家柱子……”卢书记说到这里打住话头。
郝顺峰心里明白,老领导言外之意就是想让自己的大儿子爬上局长宝座。柱子的文化水平和工作能力,郝顺峰一清二楚,虽然有张大学文凭,那也是走后门的电大文凭,理论水平谈不上,但心高气傲,在国土局工作了两三年,毫无建树。
“卢书记,这事……恐怕……我……做不了主。”郝顺峰感到为难。
“顺峰,不要把话说得太满,你是我一手提拔的,我相信你的能力。再说,柱子现在已经是副局长了,他对工作兢兢业业,如果再提一下,我相信他会干得更好。”卢书记语气缓和道。
“老书记,你的心情我明白。但现在干部选拔方面,提倡民主决议,我当然没意见,不知其他同志心里怎么想?”郝顺峰点了一支烟,吐出一圈烟雾,慢悠悠道。
“顺峰,说话干脆点,不要吞吞吐吐,干部选拔的内幕我比你清楚,党的民主集中制原则我也懂,民主只是走过程,一锤定音才是根本。话我已经带到,具体操作就看你的,你是个大忙人,不打搅你了,告辞!”卢书记说罢起身。
“卢书记,既然来了,吃了晚饭再走吧!”郝顺峰知道老上级心里不痛快,想说什么不好开口,只好说了一句场面话。
“不麻烦了,我已经退居二线,早没面子了,吃起来也不痛快。”卢书记说罢拂袖而去。
郝顺峰怔愣片刻,妻子埋怨道:“你呀,太不懂人情世故,卢书记对你恩重如山,你却如此对他,再说,人家送礼来了,人情不在礼还在,你给他吃闭门羹,于情于理说不过去。”
郝顺峰听了妻子的一番数落,看到摆在书桌上那份厚礼,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伸手不打送礼人,你这是打他的脸,人家毕竟是你的老上级,是你的恩人,你就这么对他,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妻子嗔怪道。
“别说了,这忙我帮不上,这份厚礼我还给他,我不是救世主,我无能为力。”郝顺峰说罢提着礼盒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