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在列车上,他去外地参加一个医学年会,和他坐一起的是一对男女朋友的大学生。两口子一路上聊的很欢,言语中透露出两个人是要去XX地旅游,两个人把一组数字数过来又翻过去,不断计算着,开样子是在预算旅游的开支。老马笑了,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是这样,什么都不急,喜欢临时抱佛脚。
两口子聊的好好的,那女孩子忽然一下却抱怨起来:“都怪你,现在好,我是告诉我寝室的那些同学,我这次是出XX玩,其实我自己最清楚,我就是陪你坐这么久的火车坐到那,一下车然后又马上赶回去。什么旅游景点,什么小吃,什么诳街,现在全是骗人的,你就这么点钱,我什么都要泡汤了!”说完就撅起嘴把头望向一边不再理睬那男生。
男孩见状就不停的说好话,可是他也不知道,许诺的越多,没有去实现,矛盾就会越来越多。什么作用也没有,那女生还是不理他。两个人就这么一直僵持着,许久,女孩子丢出这么的一句话:“你不是说你那个瘸子父亲现在是什么公司的经理了吗,给你这么点钱,真小气,叫我们怎么去玩,我又怎么玩的开心,你说呢?”
听她这么一说,老马对女孩的好感一下子消失掉,两个人吵架很正常,可是这么说对方的父亲,嘴上也应该留点德了。老马什么话也不说,别人的事,他插不上嘴。老马做他的听客就可以了。
男孩忙解释道:“我也不知道,这个是我爸爸告诉我的,他说他无意帮了一个人的忙,出于感激好心人就让给我爸爸介绍了那一份工作,爸爸说他现在每个月的工资有还几千,还经常跑这跑那的,业务出差。”
女孩冷笑一声:“童话?谁知道是真的?我又不是他,话嘛,谁都可以说的!”
男孩象是想起了什么,他认真的说;“不会的,我爸爸不会骗人的!每次他说自己出差的时候我都会留意他的电话,每次他说在哪我一查电话区号从来都没有错的!我爸爸没有骗我,宝宝,你不要生气了,好吗?“
女孩说道:“那你给你爸打个电话撒,说我们要出去旅游,钱少了,叫他再给点呀!”
她这才破泣为笑:“现在就打!”
男孩面带难色道:“宝宝,不是我不打,我爸爸说有什么事他会主动的给我打电话的,一般情况下他手机都是关机的,他说怕谈业务的时候手机吵到不好!”
女孩这才重新搂住男孩,两个人这才又有说又笑。
老马听了,很是无语,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列车在飞驰,很多东西就这样一闪一闪而过,老马心想,眼不见心静。
坐了这么久的车,老马有些累了,他想休息一会儿,可就在这个时候,从列车的另一头传来一阵阵的吵咂声,声音开始慢慢的从那头传到这个车厢。
“各位好心的人拉,我是一个命苦的人儿哦,大家看看我的手,再见再看看我的脚,我是一个实实在在的残疾人,没有办法,也要生活,还要养活一个读大学的儿子。我知道大家不一定都比我好,可我知道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一个好心人,我也实在是无奈了。”说到这里声音停顿了一下,接着又开始起来;“好心的人们,一毛,五毛,一块,两块,不论多少,都是大家的心意,我无以回报,就让我用农民这诚挚最内心的歌声送给大家吧,祝各位好心的人呐一路顺风。”
老马睁开了眼睛,往车厢当头看了看,原来是一个手脚都有疾的中年男子在那里求助讨钱。
怎么说呢,老马还是很理解这类人的,只是像他这样的人太多太多了,怎么帮也帮不过来 ,所以老马有时候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睛,稍微的给一块两块钱,不是很多,心意到了。
中年男子拖着那只有残疾的腿一步一步的去每个位置前,伸出他那双布满了裂沟的老手,朝每个人微笑着点头,他说:“祝小弟弟能够金榜题名,小妹妹永远年轻漂亮,兄弟姐妹们个个发大财,事事如意,各位大爷大妈个个身体健康,活到一百二,我是一个苦命的人,为了儿子,为了这个家庭,我不求别的,只求自己能够多为这个苦命的家多出份力。”说完他便开始唱起来:“离家的孩子,流浪在外面,没有那好衣裳,也没有好烟。。。”
唱的完全跑了调,可是却很沧桑,很悲凉,老马的心里感到一阵难过。他往衣服里面的口袋掏了掏,手在里面迟疑了一下,接着老马抽了一张钱出来,握在手中,等待着中年男子的到来。
这个时候,那对学生情侣也安静了下来,那个男生紧紧的盯着那中年男子,脸上的表情变的不自在开来,女孩接连和他说了几句他他都没有去理睬,紧接着他把头望向了一边。
中年男子便走便唱:“春天已百花开。。。。”他抬头无意望了老马这边一眼,像是发现了什么,目光久久都没有移开,只是嘴里的歌词变的越来越模糊,再后来便成了哼歌,再后来,哼歌也成了一个摆设,中年男子开始断断虚虚的抽泣开来,或许是他这种气氛感染了车厢上的每一个人,大家踊跃的捐钱,中年男子把目光赶紧移开,向每一个帮助他的人说谢谢。
这个时候,坐在老马旁边的男生也趴在位置上小声的哭泣起来,完全没有了开始的兴高采烈,像是有什么勾起了他的伤心往事。
老马感到很奇怪,也很疑惑,慢慢的,慢慢的,他就像明白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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