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中有些事情是不得不记录的,并非不得已,是非常情愿。——也算题记。
应该说,和南海听涛君(以下简称“听涛君”)的相识是从挑刺开始的。不挑不相识,打就不必了,因为我打不赢,即使全身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涂满橄榄油也吓唬不了,更不用说打了。我和武冈人网上的许多朋友就是这样认识的。根据我多年的经验总结:一般能够接受我多次挑刺的,都是襟怀比较广阔的人。——听涛君就是其中一位。
闻知听涛君10月22日要来宁波出差考察,我一时激动不已。其实听涛君早就预约我了,生怕见不到我似的。而我每天为了能食得人间三餐烟火疲于奔命,这不能说不是人生的一大失败、一大悲哀。失败、悲哀之余,空闲时间不多不少,刚刚好。即便没时间,就算请假乃至旷工也要见上这一面。工作算什么,朋友才重要!
18:28,听涛君来短信说,他们一行已到达宁波栎社机场,正在去宾馆的路上,还没吃饭,可能较晚。我惊叹于人类交通工具的发达程度。中午还看见听涛君在武冈人网上即发的评论,晚上就能把千里之外缩为零距离了。
我在想,假如有一天直升飞机比自行车还多的时候,该是一件多么“夹”意的事啊!
周末的早晨,开着直升飞机回老家向父母请完安后,去天津吃“狗不理”包子,享受一段天津快板,走时外带几个麻花;中午,去广东狂吃几碗煲仔饭,狂喝几碗煲仔汤;下午,去天府之国成都春熙路吃麻辣烫,不是色色地,而是麻麻地、辣辣地、烫烫地说一句“成都妹子,恁个漂亮,我喜欢”,然后去山城重庆朝天门吃火锅,顺便说一句“重庆火锅,确实巴适”;晚上,去江城武汉黄鹤楼下吃鸭脖子作夜宵,一边大嚼,一边摇头晃脑地吟一下“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吃鸭人”。最后,给飞机加油,连夜回窝。
听涛君一行下榻在火车南站对面、汽车南站旁边的富邦大酒店(★★★★)。此酒店离飞机场比较近,离市中心更近,离我最近。我猜测,当初听涛君在选择下榻酒店时,是充分考虑过与己方便、不如与人方便的。这个“人”就是我。感谢一下,先。
我提前来到目的地。在酒店对面的广场四处游走,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实际上与东张西望无异。忽想,作为火车站,宁波是个小站,如果火车再向前开,就开到大陆架上去了。广场上行人稀疏得紧,偶尔有几个行色匆匆的异乡人向候车室赶去。
不知何时,空气中传来了也不知是哪个大胆女生的歌声:“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是我鼻子犯的罪。不该嗅到她的美,擦掉一切陪你睡。”这年头,怎么就知道睡来睡去的?!A睡B,B睡C,一直睡到Z,然后Z再睡A。难道除了睡觉,就不应该干点别的事吗?!长此以往,社会主义还怎么发展?!那些睡来睡去的dog男女,建设没做,倒是把人类的这种原始欲望展露得淋漓尽致。TMD!
20:45,那歌声依旧,我的耳朵持续遭受无偿性的侵犯。此时大腿一阵酥麻。拿出手机一看,已知听涛君正回酒店,安顿好之后即可见面。我则继续溜达。眼中猛地闪入一对在花圃旁坐着且依偎着取暖的恋人,举止亲昵。男子横抱着女子,将下巴靠在女子头上;女子拦腰抱着男子,将头深深地埋进男子怀中。真的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啊!
更令我注目的是广场一侧供乘客小坐休息的遮阴棚下的民工。他们睡在自带的草席上,身上盖着薄薄的棉被。有的已睡着,有的在闲聊,有的居然在借着昏黄的灯光看书或看报。这与不远处的车水马龙、高楼林立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21:30,大腿又一阵酥麻。听涛君要我去酒店一楼大厅。终于等到这一刻了!血液不由得加速起来。雄赳赳、气昂昂地越过斑马线,穿过酒店前面停得满满当当的各式各样的轿车旁边的人行道,走到那原本作匀速圆周运动的玻璃旋门前才发现今天怎么不转了?奇怪!凑近想看个究竟,结果门开了。——玻璃旋门中还有一扇自动门。来到大厅,金碧辉煌、耀睛夺目,正是达官贵人的温柔乡。有点找不到方向的感觉。回头瞄了瞄门,门还在。
正当我在大厅中央孤立无援时,迎面不知从哪个方向走来一个身着红色短袖T恤的男子。幸亏在网上看到过听涛君的照片,不然实在无法将眼前这位俊朗、伟岸的仁兄与他联系起来。
我们微微一笑;我们紧紧一握!这一笑,凝聚着相念又相逢的喜悦;这一握,彰显着可遇还可求的深情。
听涛君仿若毫无寒意,而我已在短袖外套了一件在地摊上经过讨价还价费尽口舌、最后成交的换季时打折的断码的休闲西装。他大我刚好掐完手指头的数目,却有着我这般年纪的体魄;我小他刚好掐完手指头的数目,而只是他那般年纪的体魄了。难道自己由“帅”转“衰”了吗?
如果只看海拔,听涛君是毛泽东,我是邓小平。此时才发觉,这世上除了已故的打虎英雄他老兄武老前辈比我矮外,实在找不到第二人了,所以我决定有空之日去上海申报世界吉尼斯纪录,赚点外快潇洒一下再说。
寒暄几句过后,我们在大厅一边的咖啡厅坐下。听涛君送了我一条领带,后来回家之后才知道领带的商标是“goldlion”,不用看材质,价格一定不菲。我暗自庆幸起自己于前一日为听涛君准备了四、五样价廉物美不美要看他吃了之后才能得出结论的宁波特产的英明决策来。听涛君了解我贫苦的境地,说付钱给我。我说付领带的钱给他。他这才作罢。
听涛君居庙堂之高,则忧其君。昔日是朝廷,如今是政府。归根结底,还是为民办事。平时,他工作繁忙,在处理各种事务的同时,还要起草各类文稿、整理各类材料。这次的考察就安排得相当紧凑。宁波→绍兴→杭州→无锡→苏州→上海。而时间只有一周还不到,好像急行军。根据计划安排,23日下午,他们一行去宁波北仑区海中的大榭开发区考察之后,便要离开宁波了。
听涛君社会阅历丰富,表达能力极强,听得我只剩下耳朵了。武冈人网当然是必谈的内容之一。
1、黄高远:作为武冈人网的创始人,我和听涛君自是感激不尽。没有远峰君,就算在世界任何一个角落与听涛君擦肩而过也是不认识的。听涛君说,高远为人温厚、真诚,现实中的他与网络中的照片相比,不是那么精神,现实中略显憔悴。而这憔悴,我想大半是为武冈人网殚精竭虑所致吧。希望远峰君在为了武冈广大老乡,为了自己事业的同时,革命的本钱应该更加爱护。在这儿,我想对远峰君说一句:50年后,我小李飞刀要找你喝酒!
2、淡淡清辉:此女子,非一般的女子也。——这是听涛君与我共同的评价。听涛君说,清辉不应为其职业所囿,应该专职于文字工作。我稍有不同意见,但觉得清辉君应该向传统媒体发起猛攻,先来一迫击炮再说。
3、六王爷:在忙活生计后再写点文章,这应该算是完美生活了。
4、长发飘飘和姚遥:她们有相似点,不仅仅是外嫁他乡。听涛君说,她们的文章与现实紧扣,写得深入浅出,富有生活气息,又能令人有所悟、有所得。我屁股坐在地上,举双手和双脚赞成。
5、舟子:身为企业高管,在闲暇之余,弄点小说让我等拜读,也是我们的福分。其小说结构性、逻辑性很强,毫不含糊。
6、春水荭草:与我同姓,她称我为兄,我称她为妹。一家人。听涛君与她网聊后得知其毅力非凡,极富进取心。自学能力非一般人所能及,对诗歌痴迷不已。我为我能有这样的妹妹而脸上添光加彩。
7、黄畅:如果说春水荭草对诗歌是痴迷不已,那黄畅对诗歌的喜爱程度则达到了疯癫而忘我的境界。其诗多半深奥,如阳春白雪,我等下里巴人欣赏不了多少。听涛君说,黄畅诗中那种田园气息很浓,而我认为还带着忧郁。
8、想做神仙:我是她从马路边捡来的哥哥,她是我在火星上的妹妹。又是一家人。对于这样一个女子,拥有一般女子所没有的勇气。听涛君说,想做神仙敢写、敢说、敢做。我再加一个词:敢骂。这样的妹妹,我称其为“辣椒妹妹”。好!
说完了武冈人网,听涛君又谈到了这些年来的人生经历和感悟。他从一个普通教师走到现在,一路上充满了曲折、坎坷,又充满了幸运。前者是想逃也逃不掉的,正如“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一样;后者则是自身倍加努力的同时又善于抓住机遇的结果。自始至终,听涛君总是本着“诚实做人”的人生原则,在任何时候也不肯违背,也没违背过。
听涛君问我高中是哪里毕业的,是不是二中。我说是育英高中,私立学校。他说他有一些老师曾执教于育英,我说举一个例子。不举不知道,一举不得了。我登时“啊”了一声。因为他说的是刘兴尧老师。——我高二时的班主任(我高中有三个班主任,一年一个)。让我又一次张开嘴的是,刘老师曾经也是听涛君的班主任!世上有些事情,看似无关,实则必然。当年听涛君的作文常常被刘老师当作范文放在全班念读的,这令其他同学长久生羡。
说起刘老师,虽还记得,却也有些依稀起来了。那已是八、九年前的事了。只记得刘老师当时瘦骨嶙峋,但精神矍铄,有仙风道骨之气。他处事严谨,为人严厉,又不失宽厚。不知道刘老师如今身体还似从前吗?可否还记得有一个叫做“李飞”的小子?记不记得当然无关紧要,紧要的是我希望刘老师晚年子孙绕膝,安享天伦之乐。
不知不觉中,时针悄然指向23:00,为我们斟开水的服务小姐已显得不怎么耐烦,还心不在焉。也许其心在“马”吧,在她的白马王子身上。——以至于把水都洒在了桌上。
听涛君和我都兴致犹存,但分别是在所难免。外面的风已很凉,却已被我暖热的心所融化。听涛君执意要送我上的士,任凭我说“留步,请留步”。他又掏出钱来为我付车费,而刚才他已在大厅内付过水钱了。这时方知在谈话中问我宁波这边物价时提到计程车的起步价,原来是早有“预谋”的。我哪能依!
和听涛君握手言别,他说经常保持联系,有空去惠州玩。我点着头说好,好,好。心想,今夜这一别后,再见面时,已不知是何年何月。
第二天,13:41。我收到听涛君“我们即将离开宁波,打扰你了”的短信,我心里说,高兴还来不及,何来打扰?来到办公室外的阳台上,望着听涛君的那个方向,不自觉地,竟挥了挥手。
另附一首记录此次见面、赠与听涛君的小诗:
紧握秋风里,此情深且豪。
江湖一过客,浙粤两知交。
开水成滋物,倾谈忘世嚣。
明朝君欲去,大亚又遥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