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来紫金之前,我对紫金两样东西垂涎以久了。一样是“虎膏”;另一样是“穿山甲”。这两样东西曾在当地十分常见,相当于永州产异蛇吧。而且颇有典故,有很多故事。
先说“虎膏”。“虎膏”其实不是虎膏,只是当地农民用牛脚冒充虎爪制作“虎膏”,到外面“跑江湖”,把销售这种假滋补品当作赚钱之道。后来,“虎膏”就不只是一种假药的名字,当地人也戏称那些制假者或耍滑头的人为“虎膏。当然当地也不是没有过老虎。据说解放前,紫金县中坝镇也曾打死过一只老虎的。随后,打死老虎的人用虎骨做膏药卖赚大钱了。他周遭的村民也眼红,也想做膏药卖。但没有虎骨怎么办。于是他们就打牛骨、牛脚的主意。随后这种做假虎膏的营生就传开了。紫金做这种“虎膏”主要以中坝人为主。
来到紫金县,我一直希望能亲眼见识一下当地农民的杰作——如何用牛脚做为虎爪。可惜尽管我想方设法,仍然没有如愿以偿。因为现在当地村民很少做虎膏了,也没有再把做贩卖“虎膏”作为一种谋生手段了。他们已经改行做假洋酒。我也曾想打入假酒窝点去考察一下。最后几经努力,还是不成功。这与我当间谍的天赋不足也有关,另外也因为他们组织太严密。不然政府部门扫荡了好几年,竟然没有收获嘛。对虎膏的探寻未果后,最后我只好悻悻地写一个小文发在报纸上,指桑骂槐说一下“虎膏”。结果惹来好多当地人对我怒目相视。那是后话了。
紫金是典型的山区。时到如今,该县森林仍然茂盛,素有“八山一水一分田”之称。所以该县的野生动物也曾是十分丰富。先不说老虎了,至少在80年代—90年代初,穿山甲在该县仍然比较容易找着。穿山甲一度成为当地接待贵宾一道佳肴。据说,当时深圳挂钩帮扶紫金,深圳的官人爱来紫金考察。每次来紫金时,该县都用穿山甲宴款待。深圳的官人问,你们这道菜是什么?当地的官员不好说,这是穿山甲,那可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就说,这是当地一种土猪肉。深圳官人仔细一品尝:嗯,你们这猪肉不错。要大力推广养殖这种猪啊。如果你们把这种猪肉卖到深圳去,深圳人肯定喜欢。官人这一说,当地官员是瀑布汗啊。哪有这么多“猪肉”啊。好在深圳官人吃过“猪肉”后就忘记,没有继续下达开拓深圳市场的指示了。当地官员才心里踏实了。
有时,生不逢时是件很痛苦的事情。等我到河源,来到紫金后。穿山甲已经在紫金绝迹了。不仅在紫金绝迹了,在神州大地上都很难找到穿山甲了。如今国人要这种保护动物,都要依靠从越南进口了。
到现在,我已经混成一个老“紫金”,但我知道离这两样曾垂涎很久的东西,已经越来越远了。可能再也在紫金见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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