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
老家是湾头一个小山村——庾家桥。那里很偏僻,即使是从湾头镇坐车出发,也要绕40分钟的山路才能到达。老家以前没有班车经过的,上街唯一的方式就是搭车,搭一些路过的农用车或者摩托。听说前两年开始有班车从那里出发去武冈城了,只是车依然是少的可怜的,班车一天不过是走两三趟。
据说解放之前,我们家是那里望族,直到我爷爷那一辈,我们家依然是那里的大地主,手里掌握着村里大多数的土地和房屋,这些在解放后都上缴给了政府。我只能通过老村址那一排排的陈旧木房子依稀看到我们家过去的繁荣(这些房子在我爷爷那个时候,都是我们家的)。
庾家桥得名于一座古桥。因为时间久远,古桥的由来已无法确切考究,老人们似乎曾提起是位善人捐资修建的。我小的时候古桥还在的,后来毁于98年那次大洪水。对于古桥的记忆依稀还在,它是一座木桥。桥下有很多的木桩,木桩支持着整个桥梁和桥身。不太长的桥上一边有一排木房子,一边则是行人过往的桥面。桥顶上粉刷着一些莫名其妙的画,大概跟宗教有关吧,反正在老人眼里那些画很神圣,从来不许我们这些小孩乱摸。古桥还在的时候,是老家的娱乐场所:老人们常在桥栏边打乔牌;村妇爱在那剌鞋底、拉家常;干完农活的大哥大叔也总要在那歇歇脚;当然,小孩也爱在那玩,因为那里是村里唯一有糖果卖的的地方。
古桥旁边是石坝,古桥与石坝相互照应,像两个携手玩耍的孩童。挡水用的石坝把环绕在村子边的河分成两半。上头河水平缓,河边杨柳依依,下头河水湍急,河中怪石嶙峋。站在石坝上看河的两头,都望不见边际,很悠长。我小的时候特别喜欢玩水,清明节回老家扫墓,完了总是要拉上几个本族同龄孩子一起去小河的下边捉螃蟹,小河下游螃蟹特别多,我们每次总能抓到满满的一箩,然后我就能等着美美的饱吃几顿炸螃蟹。等到了晚上,大人们还带着我们去河边抓蛤蟆,河上头柳树下的蛤蟆特别大只,也特别的傻,大人用手电筒一照就愣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轻而易举就能抓到。
以前在老家,我们还有一栋房子的,和古桥一样,在98年大洪水的时候,因为山体滑坡,倒了。为此,父亲曾伤心了好久,因为爷爷去世前曾交代过父亲,一定要常回去,把老屋照料好。父亲责怪自己没有完成好爷爷的遗愿。而且老屋里装着父亲很多年青时的记忆,装着父亲对老家的怀念。爸爸总想着,到老的时候,他还要住进这老屋。他说落叶总是要归根才对的。
解放后,因为爷爷是地主,所以那是家里所有的东西都被上缴给了政府。老家的这栋老屋还是后来爷爷、大伯、父亲、小叔叔一起修的。老屋得来很不容易,难怪看到老屋倒了,父亲这么难过。老屋修好后,爷爷在周围种上很多树,当然树大多是果树,里面有桃树、桔树、杨梅树、柿子树,让我惊奇的是里面还有一株玉兰树。每棵树的栽种位置都很得体,也修剪的很好,看上去十分美观。我想,大概爷爷是个很懂园艺的人吧。老屋后面有一眼泉水,父亲说这眼泉是修老屋取土时挖出来的。爷爷就把它用石头细细围好,还加挖了个蓄水的小池子。此后的几十年里,它一直为我们家提供饮水来源,就算是大旱之年,它也未曾干过。
现在老屋已经倒了,爷爷种的桃树桔树相继也枯死了,惟独还剩下一株柿子树。大伯、叔叔都搬出来住以后,柿子树成了老家族人的公共财物。父亲清明回去的时候,老家的族人常跟他说,我们家的柿子树每年多结很多果,等到来年,一定留下一些给我们带来。话岁这么说,可是从来没有谁真正带给我们过。值得一提的是那株玉兰树一直长的很好,现在回老家的时候都还能看到。
自己从来没在庾家桥长期生活过,每年只有春节和清明的时候会跟父去那里呆几天,但是那里依然留给我很多童年时的美好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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