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雪

这个冬天，成都下过几场雪。我欣喜地看着玻璃窗外漫天的雪花，虽然它们下地即融，并不能停留片刻，但那漫天飞雪，依然是舞动的精灵，纯洁、美丽，是寒冷本真的模样。我抱着豆豆，指着雪花让她看，她只是迷惑地看看窗外，又看看我，并不知晓在她出生的这一年，雪花如何轻柔地飘过，也不知晓雪花之于成都，是多么难得。

即便相逢，却不知赏鉴，这也算一种错过么？然而我又想，这只是我功利性的想法。她小小的心灵里，什么都是新鲜的，又什么都是不足为奇的，我们所见过的，再稀松平常，于她是新鲜，再新鲜，对她来说也不过是同样的新鲜。

如果说成都的雪只是应应景，为冬天做少许点缀，当不得真，那故乡武冈的雪，就可以用铺天盖地来形容了。很多年了，故乡的大雪总是停留在童年的记忆中，而终于下得足够规模的2008年，却又遇上了雪灾，一旦和灾害联在了一起，再怎么美丽，却也只剩了恼人。套用某人的话，一切不以下雪为目的的降温，都是耍流氓，我要补充的是，一切不以灾害为目的的下雪，才是真君子。今年的雪是真君子，雪下得足够大，整个世界银装素裹，虽然给出行带来一定不便，但还不至于到灾害的程度。那就尽情享受雪的世界，哪怕双手冻得通红，依然乐此不疲。

我是没法亲身体验这份冻人的美丽，所幸的是，最近加了几位乡亲的QQ，从他们的空间里，终于远程感受了故乡的雪。值得一说的是，以往年年归乡，故乡却年复一年，全无改观，似乎时间也跟着停滞不前，而终于有一年未归，故乡的变化却翻天覆地起来。据说渡头要成为整个邵阳市新农村建设的示范村，于是新建了花园，新建了篮球场，新建了几座亭子，还为一条街上每户房子的外墙新贴了统一的瓷砖。这一切变化我不得相见，也不知再次踏上故土时，是唏嘘于旧迹之追寻不得，还是欣喜于这一切新的改观。当然，实实在在让我现今就觉得欣喜的是，故乡有许多人家，新添了电脑，和我父母一辈的好几位乡亲，也学会了使用电脑，虽然打字很慢，好在有视频，对着电脑和我父母谈天说地，还使劲劝说我父母也学着用电脑，言必称上网很好玩：看新闻，看电影，玩聊天，整个是痴迷的状态。而我父母却只是摇头，电视就够了，这电脑太难用。也难怪，他们握着鼠标，在我的指示下，要花费九牛二虎之力，才能将其移到某个精确的位置，如此这般，早就失却了耐性。

于是我常常接到他们的手机短信，“辉辉可以上网吗，我想跟你爸爸聊天”、“给你看我们修的亭子”、“请看家乡的一场大雪”……于是我立马打开电脑，全家人围在电脑前，聊天，或者翻看一张又一张照片。言谈笑语间，再遥远的距离，也显得亲密无间。

就这样，我看到了家乡2011年的这场大雪。虽然他们拍摄技巧不高，美丽的雪并没有更淋漓尽致地呈现在照片中，但那种瑟瑟的冰冻的气息，还是跃然屏上，孩子们冻得通红的脸膛，还有戴着草帽的雪人，都在陈述着这一场雪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