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父亲画像》之二
故乡的云点评:文字不多,还有四处省略号:第一处看到床上的父亲,泪水似涌;第二处连续五问父亲,现其生前经历;第三处跪父亲床前,泪水如注;第四处弟弟嚎叫齐跪,不醒人事。但字字句句饱含作者对父亲的永远怀念,读来真切感人。
从朱溪中学到我家,有十来里路。那时很少有车通过,也没有自行车,我与侄子维军是一路跑回来的。未到家门,便听到了哭声。等我跑进屋时,母亲、嫂子、妹妹,弟弟与小侄女,已经哭成一团。我冲进房间,发现父亲床上的帐子已经拆下,父亲直挺挺躺在床上,双眼紧闭,嘴微微张着,好像睡过去一样。我直愣愣地盯着床上的父亲,说不出一句话,泪水却像泉水似的涌了出来……
父亲,你就这样走了么?
父亲,你怎么就不等我回来呢?
父亲,你不是说过等我去城里买“黄牛白”的么?
父亲,你含辛茹苦几十年,养大我们兄弟姐妹十人,你就不想享一天福吗?
父亲,你被打成右派,含垢忍辱,挨打受批,就不想有一天堂堂正正地做人?
…………
我在心里问,我说不出一句话。
突然,我像狼一样嚎叫着,扑通一声跪在父亲床前,抓住父亲已经冰凉的手,泪水如注……
还在读小学的弟弟,也跟着我嚎叫跟随着我跪下……
隐隐约约中,感觉到有人将我拉开。清醒过来时,叔伯兄弟已经在商议着怎么办后事了。
我问母亲,昨天下午还能送我去学校,怎么今天早晨就走了?
母亲哽咽着,哭泣着。我好不容易才从她那断断续续的诉说中明白了一切。原来,给父亲治病的医生说,我父亲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开了一个带补性的单方。父亲晚离开家之后喝了这罐中药的,喝了之后就睡下了。发现他不对头,已经是后半夜了。结果,第二天已时刚到,父亲就走了。显然,这是因那一副药而上火,久病身虚之人,是不能太祉的,难道郎中也不知道?
母亲说,他走得很平静。
我明白母亲说这话的意思。父亲是一个周围团转无人不认可的好人,他是应该走得很平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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