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后,我忙完了零七年度在公司的工作。下楼时生出了一股轻快感及随之而来的孤独感。轻快感是来自工作上的暂时休憩,沉重感来自旧历年的更迭交替。说的公司,其实是还不如小厂子的工场,只是它恰好让我凭着劳力养活了自己的肉身。即使对它没有好感,可我也并不厌嫌它。对节日,我有一贯的排斥,总觉得节日是对平常心态的挑衅,是对平凡生活的打扰,是对平庸生命的讽刺。尤其过年,我有种发自心底的畏惧。因为我已习惯了平凡和平常乃至平庸。这是我的私心,所以在那一股轻快感和孤独感同时袭来时,我本能的将二者溶合为一种对节日的愤懑。然后不屑一顾。
床头仍旧摆放着《莫泊桑小说集》,《小城旧韵》,《散文》,《青年文学》和躺在《青年文学》上的一包“茶花”香烟,白嘴头的,朋友说这是女人们爱抽的烟,我抿嘴一笑。曾经小圈里只要有人耳朵上挂着这烟,人就有“这是老陈的烟吧”的话说出。我无烟瘾,可我保留了对烟的好感,我不抽烟,可我保留了抽烟的兴致。且从不怀疑自己抽烟的技术。所以,即使不抽烟,我也会买包烟放在床头。阅读时,我会偶尔抽上一支,内心潜流的孤寂会在这烟雾中随烟雾慢慢飘逝,然后以另一种形式再度缠身,这个短暂的过程常常使我留恋。这几天,我什么也写不出,甚至都没想过哪怕是一件具体的事。在精力可以休息时,有意翻找却无从梳理。陈旧的书籍一如我的心思,冷冷的在暮冬里不知所以。节日里,是它们可以接近我的时刻,也是我能接近文字的时刻,如果我不恶意浪费时间的话。凌乱地散布枕畔,有时竟委屈地做起了我的枕头,醒来才发觉它们被我的头颅压出的皱褶是那样狠。然而它们的内里却离我很远,能享受到被我手握捏时的温暖很少,理由是我离狐朋狗友近。这是在购买它们时没有料到的,挑选它们时的热情高涨而痴狂。节日里是消化它们的时机,期望能获得一种心底的静谧。若能如此,我愿意放弃那浮躁的欢乐。
打开了那首《梦中的婚礼》,让它的旋律如同溪水一样静静地从我的耳朵流到我的心间,给自己一种旋律以让自己的脉搏跳得更有节奏是我的初衷。这个曲子的名字不大清雅,或者说俗了点点。听这个曲子,丝毫没有与婚礼相关的奢侈的念想。事实上,对婚姻我一直持敬畏心态的,不敢触碰。如果不能确保会带给一个女人幸福,我宁愿自己恪守孤单,即使是在孤单中逐渐消蚀意志,我也不愿意去预谋两个人的不融洽。与其去伤害一个无辜的女人,我宁愿被周遭抛弃或自愿逃离。节日里,终究又还是无法控制的想女人。至少在生理欲望上我不能对身体置若罔闻。有时,我甚至轻易的误解自己爱好女人仅只是爱好女人的肉体,仅只是需要女人来慰抚自己几秒钟的生理快感,即使我坚强到能安享孤单,这也是几乎不可理解的。可恰恰是我只在想要女人时才去想女人。很单纯地去想一个女人时通常少。倘若这样可以冷却自己对女人的那点热度,我愿意让思维处在虚无中不做波动。
还是不可遏止地想被大雪覆盖着的我的家乡和正在家乡忙碌的双亲。他们在这个时候比平常任何时候要挂牵我,因为周边的团聚强烈刺激了他们做同样的渴求。因为想念着他们的想念,我的想念也就变得更深刻起来,也更感伤起来。这时心会疼,鼻子会酸,眼泪会流。双亲要的其实只是一个相聚,这世间再简单不过的要求,并且这个要求被苛刻到一年只要求一次,可我却不能给予满足。仍旧让思念逆流成河,大雪的冰冻只在他们的身体,我却冰冻了他们的心灵。比较起来,我比大雪更残酷。节日里,这是我最深的疚愧!
慢慢发现,对节日排斥的结果是对节日有更深的牵念,对节日畏惧的结果是对节日有更多的翘盼。这是我对自己有这排斥有这畏惧而深感不安和痛苦后的欣慰!
#日志日期:2008-2-3 星期日(Sunday) 晴 复制连接 举报
免责声明: 本文内容来源于陈碧秋 ,不代表本平台的观点和立场。
版权声明:本文内容由注册用户自发贡献,版权归原作者所有,武冈人网仅提供信息存储服务,不拥有其著作权,亦不承担相应法律责任。如果您发现本站中有涉嫌抄袭的内容,请通过邮箱(admin@4305.cn)进行举报,一经查实,本站将立刻删除涉嫌侵权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