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脚,是用两高挑的小树做的,在树的下半端,凿一个细长的榫眼,再装一个穿过这眼的木形脚踏板,用一木钉或铁钉别住,上端再做一手柄。为了防止打滑,又在末端触地的地方钉上一方形或园形的铁钉,当然这钉子要选择那种不易钝的。这样一副完整的高脚就做好了。
以高脚走路,先是要练习一段时间的,才能真正掌握其走路甚至奔跑的技巧的。练习时,多半是沿着墙根慢慢练。这技艺,并不很复杂,要不了多久,就可掌握。
踩高脚上学,是我读小学时一度兴起的时髦。这学校建在村子的中央,附近几个村的小孩上学,并不太远。记忆中,人们多半是在冬天或初春、深秋下雨或下雪时用这种出行工具。这个时节,很多男孩,也有个别女孩,就会踩着高脚来上学。上学路上,小伙伴会比赛,看谁走得快,这个时候就要用高脚跑步了。当然,高年级的小孩多半会跑在前面。有时,在来往学校的途中,突遇下雨,那也是要一路小跑的。
学校里,四面八方踩高脚上学的人聚在一起就更多了。下雨天,教室之间空隙地本就泥泞,高脚印布满其上,泥土被掀开的小洞,到处都是,地面就更加破烂。课间,小伙伴便踩上高脚,比试高低。或单腿跳高,另一只则掮在肩上;或是嬉戏打闹,相互碰撞,看谁把对方从高脚上赶下来,摔下来的人不会生气的,在旁看热闹的也会开怀大笑。
踩高脚,除了童真的乐趣外,也有人有难言之隐。有些小孩家庭经济状况差,要买一双雨鞋还并不是一容易的事,着一布鞋,踩一高脚,就可避免寒冷的雨雪天上学不便的窘境。我就属这种情况。正因为如此,父亲砍柴时,就会请他砍一副制高脚的小树,他也会欣然同意的。
我大点的时候,也能上山砍柴了,这选择高脚树的任务当然就自个儿完成了,也是我上山砍柴的动力。高脚树多半会用杉树,它不能太粗,也不能太细。砍下后,就卷藏在柴草中。我们都是跑到附近城步的山上去砍的,不藏好,会被他们的村民发现,并把砍柴刀缴了去的。回家后,就把树削了皮,晾干一段时间,就可做高脚了。
现在农村的小孩还有不有这乐趣,不得而知。他们有更美好的童年生活,也就会有迥异于我们那个时代的乐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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