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一个的夜晚,没有一丝风,空气闷热得能拧出水来,月亮在乌云中时隐时现地穿行着。月下的纯梅二十出头,高挑消瘦的个子,似乎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跑。此刻正抱着半岁的儿子站在娘家屋前的马路上,着急的张望着归来的方向,用粗糙得差不多皮包骨的手不停地扑打着身边飞舞的蚊子,生怕蚊子会咬到儿子水嫩的肌肤。丈夫在城里出租慢慢游,这么晚了该回家了呀!可寂静的马路上除了几只晚归的鸟儿飞过外,没见一个人影。
纯梅失望地抱着儿子进屋跟母亲猜想着丈夫晚归的原因:“妈,今天中午我在街上看见阿健拿着一卷大地红鞭炮,说是有朋友生日去做客呢,怎么现在还没归家呀!”纯梅母亲是个不到五十来岁的中年妇女,性格多疑,处事泼辣,干练。平时就对那做事不努力,又脾气暴躁的女婿有点看不顺眼的。今晚听女儿说得这话,眉头顿蹙,更是生气:“家里借了一屁股的帐才给他凑齐了那车钱,眼巴巴地望着他快点挣钱还账,他倒好,酒肉朋友混了一大帮,今天东家生日请客,明天西家结婚,这样下去,帐要什么时候才能还清呀!早知道他是这样的人,就不该答应把你嫁给他,更不该留你住娘家,真是气死我也!”纯梅见母亲生气了,连忙安慰母亲:“妈,出门在外不混些朋友也不行呀!等儿子大点我也去工作,这帐还起来就快啦!今晚他还没回家,我想去街上找找他。”母亲望着消瘦的女儿,心疼地说:“你呀!也不管管你那不争气的丈夫,这车子停一天就三十多块钱一天的税收,他经常去喝酒,你累死也是白搭呀!这么晚了,武冈城里那么宽,你去哪儿找呀?再说你又不知道他朋友住在何方,说不定他又喝醉了,这会儿正在哪张床上睡得香呢!你瞎操心有何用!”
半夜了,纯梅的丈夫还没回家。她躺在床上睡意全无,寂静的夜幕里,只有青蛙的“呱呱”地高歌着,偶尔传来隐隐约约的汽笛声。远处的车鸣声纯子也注意倾听着,生怕错过丈夫回家的信号。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终于响起了熟悉的脚步声,只是今晚的脚步声更加响亮。纯梅飞快地起床去开门,她多想知道丈夫为啥这么晚没回家的原因呀!可是就在开门的刹那,一股浓重的酒味扑面而来,纯梅还来得及开口已被丈夫的两个耳光打得眼冒金光,晕晕乎乎。瘦弱的纯梅面对强悍的丈夫根本没有还手的力量,不敢大叫,更怕惊醒家人。丈夫一边拳打脚踢,一边怒骂:“叫你睡得舒服!我在外死了你们一家也不管!车子坏了也没人来帮忙!今晚就打死你!”善良的纯梅惊恐得望着暴怒的丈夫,眼里充满了愤怒,悲切,和深切的哀痛,只希望他快点停下手来不至吵醒父母。可她母亲还是听到了打骂的声音,拿了根扁担冲了过来,那情景就是母鸡拼死保护小鸡一样的拦在纯梅前面。孩儿也被吵醒,吓得哇哇大哭,纯梅听到儿子的哭声忙跑去抱儿子,母亲跟丈夫扭打在一起,等纯梅抱着儿子出来时,看到母亲满脸的血迹,她吓呆了,一边是自己的生母,一边是自己用心爱过的丈夫,搞成今天的结局,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下去呀,她把儿子丢在斗红了眼的丈夫手里,风一般地冲出了家门。
此时外面电闪雷鸣,狂风呼叫,纯梅在暴雨中奔跑着,在风雨中尽情释放者自己的委屈。凄厉的哭喊声淹没在狂风暴雨之中。她跑到资水河岸停了下来,坐在岸边伤心的回想着跟建在一起的生活琐碎:曾经建把大手放在自己手中,深情地说着他现在什么也没有,但会用他的大手创造幸福的生活。曾经自己一点不满的唠叨,会招来建酒醉后的一顿暴打,曾经自己常常夹在母亲与丈夫之间,看着他们互相抱怨,两头受气,却又无能为力。纯梅久久地坐在岸边,就着不断袭来的闪电,泪眼婆娑地望着波涛汹涌的河水滚滚东去,浪花一个接着一个的撞击着并不牢固的河岸,完全没注意到河岸边不时垮塌的巨响声所带来的危机感。她在想着波涛旧的去了,新的还会再来,可是她的爱情之花已死,生活这样过下去还有意义吗?也许他们的结合原本就是个错误,与其这样天天煎熬的活着,不如跳进这江水中一了百了。想到这里,纯梅脱去鞋子站了起来。忽然,一阵巨雷破天而响,暴风雨更加猛烈了,纯梅猛然想起打雷时儿子总是吓得哇哇大哭,不知现在是否正在惊慌中寻找妈妈。不!我不能就这么自私的丢下儿子!正当此时,纯梅脚下的土突然崩塌,掉进河里,连同纯梅一起迅速的淹没在洪水之中,独留凉鞋在岸边凄凉的躺着。
第二天清晨,酒醒后的建在河边找到了纯梅抛落的鞋子,哭得天昏地暗,可纯梅再也没有回来。依稀中,建透过朦胧的泪光,看到资水河的上空盛开出一支洁白的梅花,那梅花慢慢变化成纯梅清秀忧郁的脸庞,再慢慢地向远方飘去。魂断资水谁的错?也许他们是前世的姻,来生的缘,错在今生相见,注定在红尘里遗落一段凄美短暂的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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