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水惊现乌篷船

我很喜欢陈少华演唱的歌曲《九九女儿红》，歌中唱道: “摇起了乌篷船，顺水又顺风”。那歌特别触动感情。十年前，我单恋剧团的一位漂亮女演员，却瞻前顾后不敢表白，为排遣郁闷，曾在太平门外半边街渡口花五十元租一条乌篷船过了一夜。不想船家是一四川人，那船是他向武冈人租了用来打渔的。而船家居然是我暗恋的女演员的对象！我清晨醒来听见女演吼那船家及其女儿，要父女俩滚回四川去——而五六岁的小女孩哭着喊着: “爸，我不要回四川，奶奶没了，我们没有亲人了，我不回四川！我不回四川！ ”

女孩一边哭一边去拉女演员的衣服，说， “阿姨，你做我妈妈吧，你做我妈妈吧，我会乖的，我会听话的，我不惹您生气，我喜欢武冈，我喜欢阿姨 …… ”

可女演员却冲到江边，威胁船家: “要么你们回四川，要么我跳河…… ” 最终肯定是女演员赢了。因为此后我去过渡口几次，都没有见到船家父女，也没有见到乌篷船。再过了几个月，女演员也离开了剧团，不知所踪。 

我很想再度找到一条乌篷船，可竟未找到。今日从柳山里过，惊见清澈的渠水中有一条古老破旧的乌篷船。竹篾织的篷顶还在，但篷的四壁没有了，几块朽板零乱地躺在舱里，船头船尾都长了厚厚的青苔，船篷角和篷内，还生了几株尺多高的青叶草，船头绑着一个滑旧的轮胎，船尾绑了两个 ——不知这弃船有多少年历史了——漂在两岸是仿古建筑的渠水河上，确定是一道叫人拍案叫绝的风景。我担心哪天涨大水，这乌篷船会被冲到资江洞庭湖东海去，让武冈老城的古韵醉遍江水两岸！要是有人在渠水的大理石岸上打上钉环，将乌篷船用大铁链拉住就好了。 

我曾经喜欢的女演员已成昨日黄花，但我喜欢的乌篷船还在。虽然不是我睡过的那条，我依然特别喜欢，真的，特别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