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乐事,今天补写。
十八年在人的一生当中是多久?看一朵花开?泡一壶茶?或是燃一柱香?
十八年前,我在武冈一所名不见经传的中学读书,时间不长,只是一年的时光,我说过,十多年前我就像林黛玉,性格像,身体也像,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病,我在所有同学和老师惋惜的目光中离开了那所中学。
有些地方就像某个人一样,不管时光如何变幻,它始终会存在于记忆的某一个角落,不会褪色,不会沉淀,比如九中,这个我只呆了一年时间的地方。
这些年来,我忘记了很多人、很多事、很多地方,许多有关的记忆在时光的洗刷下日渐的模糊,唯独九中,每回忆一次,却越发的清晰。九中在我的记忆层面里,依然是那个简陋的乡办学校,一条简单的水泥小道,一个全是泥土、一到雨天就不得不停上体育课的大操场,一座长长的教学楼,简单的校园掩映在青山绿田边,一条乡级公路从学校的上方穿过,这便是我记忆中有关九中的全部片段了。
前段时间,我在论坛里看到一个有关九中校友聚会的贴子,却发现现在的九中已经完全不复从前了,一派现代化学校的繁荣景色,我有几分失落,更多的,却是高兴,就像一个孩子,看到自己的母亲终于脱下了那古旧的对襟衣,换上了现代的时装。
我曾经写过关于九中同学的博文,那是我在回娘家时无意中发现那些已经发黄的信件,一个叫杨运来的男生,还有一个叫何桂英的女生,我形容她是像白莲花一样的在我的记忆里开放。
我记得杨运来,是因为他的忧郁的笛声,记得何桂英,是因为她与众不同的月事,其他的人的名字在我记忆里被时光的水冲洗的日益的模糊,直到那个叫“爱的荒漠”的人的出现。
我在武冈论坛当着一个挂名的原创版主,也是一个不称职的版主,我长久长久的不去光临那个我本应该贡献一份光和热的地方。原想着会这样慢慢的被人淡忘,我习惯了一个人潜在时光的后面,隐藏自己暗谈的容颜。不料,经常有陌生的号码敲想我QQ的门铃,请求通过的消息里通常都写着:老乡,这两个字有一种无法抗拒的魔力,每次我都是二话不说的就为对方打开那扇平常不轻易打开的大门。
“爱的荒漠”就是这样被我加入好友栏里的。
然后,是长久的不说话,我差不多忘记这个人是谁的时候,他发来一条信息:你好,我也是九中的校友。我的班主任是***。
惭愧的是,我并没有想起来那位老师来,我只记得我的班主任姓王,现在在北京师范大学附中,大概五年前,我偶然的与王姓老师通过一次电话,他在电话里欣喜的呼我的小名---芳芳,然后连珠炮般的问了许多问题,诸如你过的好不好?结婚了没有?有孩子了没有?现在变漂亮了没有?长高了没有?我在电话这头笑的一塌糊涂,想着要是我在他跟前的话,大概就只差要跳上来拥抱我了。
昨天,见“爱的荒漠”在线,我便发了个笑脸过去。
聊的自然都是有关九中的人与事。
我便随口问到:你认识一个叫杨运来的人吗?
认识啊,他和我一个村的。
天哪,当时我的嘴巴张的可以塞下一个苹果了。今天才有人在博里留言说:天涯太小了,何止是天涯太小,简直就是世界太小了嘛。
然后,他又告诉我他的真名,还顺便告诉我,还有一个叫朱跃屋的也是我的同学,我稍稍想了想,的确是有这样一个同学的名字,人瘦瘦的,很高,眼睛是大还是小,我倒忘记了,似乎是小眼睛,印象里,这个朱姓同学笑起来,眼睛就成了一条缝了。
最不靠谱的是,“爱的荒漠”居然也是我的同学,只是不同班。我是60班,他是62班。他一口就说出了我的班主任的名字,并且也知道他现居北京。
我开始在电脑的这一端大笑。天哪,十八年前的所有的回忆,居然只是通过两个QQ号码,就这样被虚拟的网络把过去和现在神奇的连接起来了。
他发过来朱的手机号码,我刚笨手笨脚的存好,电话便响起来了。
时隔十八年,听到一个曾经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同学的声音,不管现在的这个声音是如何的陌生,如何的疏离,你依然可以去想象我的激动吧。
老同学操了一口半生不熟的普通话,他在外打拼多年,乡音早改,想象中,应该也早已不是那个青涩的少年。他说他在东莞打拼多年,去年自己开了公司,想来应该可以衣锦还乡了。
他力邀我南下,在电话里,他似乎有点语无伦次:只要你来,我陪你一个个的去看老同学,好不?还有,还记得你的同桌何桂英吧,她也在这边呢。
那个像白莲花一般的女子的相貌慢慢的浮出了记忆里。我拿着电话,一阵恍然,恍惚自己重回十八年前,在他们的记忆里,我是不是也还是那个青涩如果的小女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