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友是妇科大夫，目前在东莞一民营医院工作。
10月24日晚上无聊，在网上遇到她，就随口问了一句，你那有故事没有？我没东西写了，提供点素材怎样？
Q友沉吟一会，然后丢了一行字过来，有是有，只是不好讲。
我一点也不客气，想讲就讲嘛，莫扭扭捏捏，像你这样的职业，什么样的事没见过？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样的事不可以说啊？
Q友就不客气起来，语气还有点冲，讲讲讲，讲你个头，一个做娘的怀上她儿子的崽，有什么好讲？讲出来我都嫌丢人，讲出来都没人相信，讲什么讲啊！
什么？做娘的怀上儿子的崽？这，这，这不是ll了吗？我听了也吓了一跳。
不是ll难道还是正常恋爱啊？我从医十多年，我都还是第一次见过这样的事呢！
是啊，是啊，确实不正常，好像只有情色小说里和黄色片片里才有这样的描述。
那还要不要讲啊？你还要不要听啊？
讲啊，讲啊，我听啊，听啊。我呵呵笑了。
以下是Q友的叙述：
时间好象是今年3月底4月初的样子，我接到了一个求医咨询电话。
从电话里怯怯惊惊的声音听得出来，电话那头肯定是个小男生。
他很紧张地问我，医生，近亲可不可以结婚？
不可以！我果决地回答了他。
一点也不可以吗？他不死心。
是的，绝对不可以！我的语气斩钉截铁，同时还给他背起了书，近亲结婚会使隐性遗传病发病的机会增高 如白化病、先天性聋哑、小脑畸形、苯丙酮尿症、半乳糖血症等；还可以使多基因遗传病发病率增高 常见的有脑积水、脊柱裂、无脑儿、精神分裂症、先天性心脏病、癫痫等……
我说得正起劲，电话那头突然没了声音。我马上打住，对着那头喂了一声，喂，你还在吗？
电话里沙沙响了几下，那个怯怯的声音又出现了，医生，你莫讲得太深奥，我文化低，冇读过什么书，你讲得那么专业，我听不懂的。
那，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我边问边心里在嘀咕，这男孩可能和自己较亲的直系表姐表妹发生了性关系，现在有一定思想压力吧，所以来问医生。
医生，我和你实说了吧？电话那头的男孩，好像下了天大的决心。医生，我现在只想知道，我妈肚子里怀了我的崽，我要还是不要？如果能要，我就要；不能要的话，我就只能到你们医院把孩子打掉了。
什么？你妈怀了你的崽？我听了他的话，顿时感觉被蜂蜇了一下似的，几乎要从座椅上跳了起来。总算我还有点职业修为，马上深吸一口气，才把自己激动的情绪压了下去。
是的，你不要不相信，这是真的。我妈是怀了我的崽。我们元月一日那天那个了。是我妈主动要求的。我今年十九岁，我妈三十六岁。我家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我爸在家种田，照顾弟妹。我和妈都在你们医院旁边工业区里的一家电子厂做工。我们母子感情一直很好，我跟我妈出来打工后，我妈就租了间房，要我和她住在一起。元旦放假，我们没地方玩，到了半夜，我妈就要我和她睡。她要和我那个，我也不懂，懵懵懂懂就和她那个了，感觉还好，后来我们就经常睡在一起。过年我们回来上班，发现我妈都怀孕三个月了。医生，这是我和妈的第一个孩子，我想要，我妈也想要。要是能要，我就叫我妈生出来，就说这孩子是我爸做的，反正也没人知道，我以后就当弟弟妹妹一样地养他。医生，你给我说说，这到底可不可以嘛？
不可以，不可以的，你莫傻了，你还是立即带你妈妈过来吧？近亲结婚生子在医学上是绝对不可以的，你妈妈要立即做手术，中止孕娠，懂吗？我尽量用轻柔的语气，善意地劝告他。
那好吧？我明天带我妈过来看一下。他好像心有不甘似的，极不情愿地挂了电话。
第二天，我对前来就医的病人格外留了心。但整个上午，他和他妈都没有出现。中午快下班的时候，我正低头收拾东西，忽然有人在我的办公桌上用手指轻敲一下，抬头一看，眼前站着一个瘦高瘦高的胡子刚刚泛青的小男孩。
我立即反应过来，知道来的是谁了，就对他笑了一下。
他的脸立即红了，四周瞅了瞅，这才小声对我说，医生，我昨天打过你的电话。
我说我知道，叫你妈进来，我给她做检查吧。
他这才向门外一招手，一个肚子微凸的女人这才在门口现了身。女子身材还好，模样也过得去，不大显老，看起来有几分姿色。和他儿子站在一起，不像母子，倒像姐弟，毕竟，做妈的只比儿子大17岁啊！我在妇科做医生十来年了，女的来妇科做孕检，要么是男友陪着来，要么是老公陪着来，要么是女的独自来，这儿子陪着妈妈来，我还是破天荒头一回。
我要女的在产床上躺下来，准备给她进行一个例行检查。小男孩站在身边，探头探脑地看，没有走的意思。我手一挥，让他赶紧避到门外去。
女的一脸平静，没有丝毫难为情的意思。我边摸她的肚子，边问她的问题，她都一一清楚地回答了。从她的描述和我的检查情况来看，她怀孕应足足三个月了。她也记得很清楚，跟我推测的日子一对，说应该就是元月一日那天晚上怀上的。
本来作为医生，我不应该干涉病人的私事，毕竟这是人家的隐私。但此事太过离奇，超出了我所能接受的道德范畴，于是趁着快下班人少的这个空档，我关严了妇科办公室的门，打算和女人好好深谈一次。
我的态度很真诚。我说，大姐，你的事你儿子跟我说了，情况就是这样，你已经怀孕三个月了。大姐，你怎么这么糊涂，怎么能和儿子……
我话还没说完，女人立即就打断了我的话。她极不耐烦地说，那你说我怎么办？我想要了，你难道要我去找别人？与其便宜了别人，还不如给自己亲生的崽划算！
天，这是什么逻辑？我语塞了。可我还是有点不服气，就反驳她，正是因为他是你崽啊，你们母子怎么能……
她很不服气，就是因为他是我的崽，我才给他，反正我不会便宜别人！
我的天，她说的是什么话啊？这，这是人说的话吗？我心里都有点窝火了，就顶了她一下，好，退一万步讲，就算你想，很想，是正常需求，可你也要懂得避孕呀！你就不会买点避孕药吃？你就不会让你儿子戴个套套？你怎么就让自己怀上孕呢？你不知道近亲不能结婚，这孩子不能要吗？
我的语气可能高了一点，她也有点火了，站起来气呼呼地对我说，你说得轻巧，我都那么想要了，避不避孕，戴不戴套，我一个山里人哪里还能想得到那么多啊！至于孩子能不能要，我哪知道，我不是怀上了就来找你们医生了吗？我要是知道不能要，我还找你们医生干什么？
看来我和她是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讲不清了。为了缓和气氛，我要她坐下来，心平气和地和她沟通。最后在我的建议下，她儿子又陪着她去做了一个彩超。彩超的结果显示，孩子的发育目前还是正常的，没有什么异常。我把结果告诉了母子俩，同时也强烈建议她立即做人流手术。这两人一听说肚子里的孩子发育正常，竟是很欣喜的样子，头碰头不停地看彩超检查单的影像，眼光亮得像X光一样，似乎很想通过透视纸上那团混沌，找出最利于自己的有用信息和证据；一听我说要她做人流手术，两人的眼睛立马瞪着像铜铃一样，满腹狐疑地看着我，一副很不相信我的样子，好像我是一个江湖游医，要通过手术骗母子俩的钱。
碰上这样的主，我也有点不耐烦了。我急着要下班，母子俩不进油盐， 多说也是无益。我说要不你们先考虑一下吧，想好了再来找我。两个人嘀咕了好一阵后，竟像翻身得了解放，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欢天喜地拿着病历和检查单昂首挺胸走了出去。
接了来的日子，我还抱了一线希望，以为这对母子最终会想通，可能还会回来。有几次我都有点按捺不住，差点跑工停业区门口去寻两人了。可一直到了现在，到了和你今晚说话为止，我还是没看到这对母子在我们医院出现过。不知母子俩到底怎么样了？这孩子到底是在别的医院打了，还是真的生下来了？
她的资料我手头还在保存着，当然我不能告诉你这对母子叫什么名字。我可以提供给你的信息是，两人来自贵州山区，不是汉族，但读过书，识得字，当然文化肯定不会很高。女的打工很多年了，就在我所在医院旁边的工业区里的一家电子厂打工，是厂里面的老员工。当然，做的只是普工。他的儿子来了一年多，由她介绍进厂，也是做普工。不过我一直搞不懂，母子俩也算是在外面见过世面的人了，不知怎么就连这点做人的基本常识也不懂，这样的事也做得出来？
反正，这母子俩的行为，我是绞尽脑汁也想不通。我估计母子俩很有可能会要那个孩子。按我的推算，至今天为止，她应该早就该生了。可惜没两人的消息，要不我真想看看，母子俩最后到底生了一个什么种？会不会是个怪胎？会不会很不健康？会不会还真的生了个正常儿？
呵呵！
呵呵！
……
2008年10月2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