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有陌生的电话,一接,居然是同乡,旧时相识,也称得上是青梅竹马吧。只是,我怎么回想,也想不起来这个竹马的容颜了。
说来神奇,他在网上无意中搜索到那些关于家乡的照片。一路追寻,寻到了我的母亲那里,按辈份,他是该称呼我母亲为“婶娘”的。母亲告诉了他那些照片的来由,他便顺势要了我的电话。
他小我一岁,按常理,我们之间年龄差距并不多,应该在一起玩的时间是很多的,可是,我寻遍了我的记忆,却想不起来,我与他之间在孩提时代有过什么样比较近一点的接触。
他自报家门,“我是富驼”,我连问了好几声,“富驼是哪个啊?”
我对这样一个显然是小名或是呢称的名字没有一点印象。“驼”是家乡对男孩儿的爱称,(有时候,也称呼女孩子的,我一个小姨的小名就叫八驼),不管他的大名有多惊天动地,到了我们嘴里,一律都是他名字当中的一个字外带一个“驼”字。比如叫爱军的,我们则一概称之为“军驼”,久而久之,他的大名反而没人叫了。
可能有人就会问了,那怎么称呼女孩子呢?嘿嘿,有点不好意思说哟!咳咳!听好了,“婆”字就是了。比如,我的小名叫芳芳,要在我母亲的嘴里叫起来,就成了“芳婆”,嘿嘿,是不是特土啊!
我还有一小姨名叫“雪梅”的,她是我满奶奶的二女儿,小时候,我听过满奶奶经常满院子的大叫“梅婆”“梅婆”的,后来,大约是有人说了这样不太好,有容易听成“媒婆”之嫌,再后来,我就只听见有人叫“雪梅婆”了。
说老实话,用这个字称呼女孩子,我是没有半点疑问,不过,我却是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要用“驼”字来称呼男孩子。
看起来这个自称“富驼”的人的名字当中肯定有“富”字了。然而,我还是想不起来,他倒很有耐心,慢慢的告诉我他家的具体方位,还有他的堂哥、堂姐的名字。说到“佩玲是我堂姐”的时候,我终于大叫了一声:你就是佩玲的弟弟啊!他又好脾气的纠正:是堂弟。
佩玲是我在那个小村庄里玩的最好的女伴之一。我在那个小村庄里呆过的时间加起来不足一年,倒有大半年的时光是猫在佩玲家里的。蹭饭是经常的事,有时候,干脆就住在她家里,和她同吃同睡,真要按起辈份来,佩玲还得管我叫一声“姑姑”,不过,她长我一岁,真要叫起来,想来也是开不了这个口的。佩玲有一哥哥名叫“根驼”的,有一弟弟叫“春驼”的,年纪都不相上下,大家同在一个锅里吃饭,我与佩玲同一个被窝睡觉,有一次口无遮拦的对她的母亲---我叫“银翠嫂嫂”的说:干脆要芳芳做我的嫂子算了。她母亲呸了一声,鬼丫头,别忘了,你们得喊芳芳叫姑姑呢!
慢慢的,回忆像潮水一样的冲上了我的心头。我听着富驼在电话那端语无伦次的说着这些年的经历和艰辛。眼底竟慢慢的湿润起来。
尽管到了最后,我依然想不起来富驼的样子,可是,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富驼将我带回了十多年前,让我重新温习了一遍童年的记忆。那些儿时的记忆一直像珍珠一样的散落在我心底的各个角落,从来不曾忘记,从来不曾远离。尽管时光的阴霾有时候会将它掩盖,但是,一旦有人提起,掀了开来,吹去时间的尘土,依然还是那样的艳光四射。
我与佩玲失去联系已经有二十年了。在电话里,我恳求富驼帮我打听佩玲的电话。富驼笑着答应了。
小我一岁的富驼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父亲。短短的十几分钟的通话时间里,小孩子的哭声、叫声一直没停过。我笑着问:干嘛要生这么多啊!
电话那端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和苦笑,农村里总想生个儿子啊,前面两胎都是女儿,第三个才是儿子呢。
我握着电话,半天不知道如何开口。
电话最终在满耳的孩子尖叫声中挂断了
免责声明: 本文内容来源于妙玉 ,不代表本平台的观点和立场。
版权声明:本文内容由注册用户自发贡献,版权归原作者所有,武冈人网仅提供信息存储服务,不拥有其著作权,亦不承担相应法律责任。如果您发现本站中有涉嫌抄袭的内容,请通过邮箱(admin@4305.cn)进行举报,一经查实,本站将立刻删除涉嫌侵权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