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内香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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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梁记忆∕文
围墙极高,围墙里面,紧挨墙脚,是露天舞台。
舞台两侧,一边一棵香樟。两香樟,因为移栽来,被截了顶,一直努力增枝添叶往上长,长了十来年,被截的疤痕还未长消失!
刚好墙外,紧墙而生一桃树。
墙内的香樟,好有不愿跟桃树交柯齐颈,但天空和地位决定了,今生命运。
香樟是买过来栽上的,像留洋归来,见过异域风光的贵族。
桃树土生土长,是别人啃过的桃核,随手一扔路边墙外,野生野长没有主人的贱小子!
墙外地形比墙内高,墙外桃树地位也高。矜持的香樟来不及表明尊贵的想法,已被毛桃居高临下,交柯在了一起。
舞台另一边的香樟,被栽在舞台与真石假山的狭窄空间。人家左右逢源,它左右受憋,但为了陪衬舞台,更为陪衬舞台这一边的香樟,生存在此间。 时间久了,它长在真石舞台之间,仿佛长在石臼中。尽管根部有一米五左右直径的精致花坛,圈护着泥土,泥土里长些兰草,不分昼夜春冬陪伴。
但谁知道它根下的泥土何等的贫瘠?兰草相陪毕竟是草!
兰草寸草心,尽管报不了三春晖,而它作为香樟,生存在这种地理环境,更不要说酬报谁!
十余年来,它努力地往上长,缺血一样的气色,寒酸地炫彩在光宗耀祖的天空。连另一边那棵伉俪情深的香樟,它都陪不了!
它所有的努力近乎白搭。
舞台很硬,是砖砌水泥砂浆覆盖。但硬不过脚底伸根的土壤,甚至硬不过,头顶那片蓝天。是蓝天太高太广,变相的硬化了厚度,及难度?
舞台很软,过上半年,几个月,或者每天,舞台上舞台前有很多人,在唱歌跳舞,在做早操课间操,在讲话和听话…,在陪伴它。
舞台是学校的舞台,学校是一所中职学校,民办的。
学校的学生除了多数大智若愚的外,其余是小智若仙的。
这舞台,这香樟两树,也是大智若愚过来的,要不持不了这么久。
舞台本来有室内舞台的,近两年学生多了,大型集会容不下,才用上了这露天舞台。
今年五四节,舞台又被精心打造。策划者又在利用四月天芳菲未尽的香樟,让强光在晚会透射香樟的翠绿,让学生的劲舞和歌声,吸足香樟的气质,翩翩飞舞。
大失所望的是,香樟的新叶百分之八十,被不知来历的虫子大肆啃食,风光不堪。那虫儿米粒儿长短,没有米粒粗壮。就在“五四节”前十来天!
原来那虫儿来自接柯交颈的墙外桃树。
“香樟不被虫蛀——独善其身”的千古神话,被无情打破。
这神话居然来自名不见经的小虫!
也难怪!香樟虽然辛辣,但新叶尚未老辣,比起桃叶的辛苦,香樟的尊贵矜持,在桃叶虫的食谱里,除了味美,什么都不是。
“桃子心内苦,梨儿腹中酸!”
墙内香樟墙外苦桃,接受过风摧雨凌的桃树,才敢潇洒大度拥樟入怀!
远看,墙外桃树实际身材,只有香樟树一半高度。
2018.05.01于武冈
舞台对联:
十月山河秀,武冈胜景颂盛世;
中秋日月明,环球倾情乐今宵!
都梁记忆:本名黄家冰,字水平,男,现年53岁,武冈南乡安心观人,武冈一中高中肄业。命相学断为火命,所以名字里有冰和水。
人生感言:感谢这火命,燃烧了多余的能量,才没有能力干更大的好事或者坏事!